&ep;&ep;步美、光彦和元太非常自来熟,都不需要爱子起话题,或者刻意和他们拉近距离,他们就自己在那里巴拉巴拉说了起来,对爱子态度非常热络。

&ep;&ep;他们说话时,双手一直在比划,眉飞色舞,眼里放着光。

&ep;&ep;爱子沉默地看着他们,她能感受到他们发自内心的喜悦,就像是一种纯粹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但确实在那里的快乐,好像天下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们、能吓怕他们。即使被绑架、遇到杀人案、被歹徒挟持、困在爆炸现场,他们也不会陷入绝望,而是冷静地自救,并成功绝处逢生。

&ep;&ep;每一天起来,都是乐呵呵的,每一天拉开窗帘,都能看到崭新的美好的世界,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没有痛苦,没有创伤。

&ep;&ep;嫉妒吗?这种无忧无虑与纯真?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ep;&ep;阳光太耀眼,刺痛了罪人的眼睛。

&ep;&ep;她坐在卡座上,喝着安室透端来的果汁,面无表情地听几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讲他们侦破的第十七桩案件。

&ep;&ep;又是杀人事件。

&ep;&ep;连惊叹的神色都摆不出来了。

&ep;&ep;坐到车上时,安室透拉下手刹,对爱子说:“你和别人说话时,应该多笑笑。”

&ep;&ep;爱子系着安全带,看向车窗外。

&ep;&ep;“我和他们已经打好关系了。”

&ep;&ep;“那是因为他们性格好,不是你的功劳。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到学校里,也总是板着脸,你能交到朋友吗?”

&ep;&ep;爱子看向安室透,安室透则看着前方的车流,他的眼睛里倒映出红绿灯的色彩,却倒映不出光。

&ep;&ep;指甲掐进掌心,她忍住不用尖锐的言语攻击他。

&ep;&ep;你也总是冷着脸。

&ep;&ep;安室透还在那里说:“做人要懂礼貌,离开时要看着对方眼睛说再见。”

&ep;&ep;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ep;&ep;“对老师和长辈要用敬语,不然你会被讨厌的。”

&ep;&ep;“我做什么都会被讨厌。”爱子冷不丁出声。

&ep;&ep;安室透看向爱子,爱子转头不看他,盯着车窗外的景色。

&ep;&ep;她努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落下来。

&ep;&ep;是不是说的太过了呢?安室透想,但相处这么久,又仔细观察了半天,他真的非常担忧她的社交能力。

&ep;&ep;第二天,安室透又把爱子送到波洛了。

&ep;&ep;爱子坐在副驾驶上,不愿意下车。

&ep;&ep;“你又闹什么脾气?”安室透皱起眉。

&ep;&ep;“我去那里做什么?”爱子问,“就坐在那里和他们聊天吗?我宁愿一个人待着。”

&ep;&ep;不可以,你不可以一个人待着。

&ep;&ep;赤井秀一没死,伪装成了另一个人。是谁?安室透有怀疑对象,本来想慢慢监视对方,等对方露出马脚,却被打断了计划。

&ep;&ep;然后他就想到了爱子,这不是现成的诱饵吗?

&ep;&ep;“这是锻炼你的社交能力。”安室透说。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她,她的真实作用。而且,这也没说错。

&ep;&ep;“我为什么需要社交能力?”

&ep;&ep;“你下不下车?”安室透不想和她多掰扯,两个人已经在嘴上交锋过很多次了,每一次都会冲突升级,闹得不可开交,让双方都很生气,“我数到三,一、二——”

&ep;&ep;爱子开始解安全带,然后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她重重摔上车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ep;&ep;安室透神色不变,但他深吸一口气,在车里多待了半分钟,才离开马自达。

&ep;&ep;他的手臂搂上她的肩膀,露出一个温柔无害的微笑,把她带进了波洛咖啡厅。

&ep;&ep;爱子来波洛咖啡厅的第三天,安室透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ep;&ep;“博士说好周末带我们去游乐园的,结果突然要去一个会议!”步美抱怨道,“真是的,已经说好的事,就不能爽约嘛!步美期待了很久呢。”

&ep;&ep;安室透心中高呼好耶,面上却不动声色。

&ep;&ep;“那个会议一定要去吗?”他露出可惜的神色,“可惜我周末有事,不然可以带你们去。”

&ep;&ep;“好像是个很重要的学术会议,博士和灰原同学最近一直在准备,但突然改了时间。”光彦说。

&ep;&ep;“那让其他大人带你们去吧。”安室透建议,“毛利先生周末也有事,不如,问问博士隔壁那位冲矢先生?”

&ep;&ep;戴眼镜的黑发男孩无语地看了一眼安室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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