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回家的路上,兰仲文牵着她的手,沉默不语。

&ep;&ep;九九是最害怕这样的兰花儿的,面无表情,却有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ep;&ep;她慢慢走着,连气都不敢出一个。

&ep;&ep;“萧九九,你说这笔帐要怎么算?”良久,兰仲文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ep;&ep;九九啊了一声,摸不着头脑。

&ep;&ep;“戴雪。”见九九不明白,兰仲文郁着脸色重复了遍,“初三的事本来一笔勾销了,但从今晚看来,她似乎死性不改。”

&ep;&ep;九九没说话。

&ep;&ep;她不想惹麻烦,但是麻烦总是会找上她,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一定要互相伤害呢?

&ep;&ep;兰仲文晚上虽然一直坐在露台上,但他观察入微,九九手里那把炮竹,是女孩们临走前,戴雪拿给九九的,里面参合着几颗需要用火种才能引燃的危险炮竹。

&ep;&ep;之前那袋炮竹是九九买的,兰仲文很清楚,袋子里那些都是低危险无危害的,只是炸开时,会爆出火星。

&ep;&ep;而就是这股火星,引燃了九九手中那几个需要用火种引燃的炮竹,九九很怕那类危险的炮竹,所以那几个炮竹绝对不是九九买的。

&ep;&ep;两种炮竹看似是一样的,但一种是引导,一种是自爆,拿在手里看不出区别,但炸开的味道却不同。

&ep;&ep;兰仲文刚才就发现异常了,离开福利社前,他用手捏破了一个九九买的炮竹,其伤害程度只是像手被火烤了下,有点灼痛,但并不会伤害皮肤,更不可能会把整只手炸成重伤。

&ep;&ep;戴雪在玩什么把戏,兰仲文心似明镜,眼珠微微阖起,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九九,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做朋友的。如果你看不清,不敢拒绝,那我就来让我来教你吧,我来教你,什么是值得教的朋友,什么是不值得教的朋友。”

&ep;&ep;九九一愣,兰仲文又讥诮地说,“她不是要和你做朋友吗?从明天开始,你就假装和我翻脸,要是她问什么,你自己找个借口搪塞她,要不了几天,你就会明白了。”

&ep;&ep;次日,萧九九和兰仲文绝交的事就像个炸弹,从学校这潭深水里炸出。

&ep;&ep;第一节课下课铃声一响,戴雪就匆匆来到一班,见了九九,第一句话就是,“九九,你和兰仲文绝交了?”

&ep;&ep;九九黯然神伤地点了点头,装的。

&ep;&ep;戴雪眼中划过一丝得意,握着九九的手安慰,“你们为什么绝交啊?”

&ep;&ep;“因为。”九九艰难地顿了下,“他嫌我的字写得太难看,说我跟他做朋友,掉了身价。”

&ep;&ep;好吧,九九承认这理由很牵强。

&ep;&ep;戴雪却不疑有它,拿起九九的圆珠笔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字,“九九,你觉得我的字写得好看吗?”

&ep;&ep;明丽的眼睛透着期待。

&ep;&ep;九九点头,语气虔诚,“嗯,很漂亮。”

&ep;&ep;“九九,你不要难过了,班长不跟你做朋友,我们跟你做朋友,晚上我们一起回家吧,我给你介绍我的朋友,他们都是帅哥哟。”

&ep;&ep;九九差点喷笑,但是她忍住了,憋着一张想笑不能笑,想哭又不能哭的僵硬脸,点了点头。

&ep;&ep;放学后,戴雪和辛璇如期来到一班,好像害怕九九会和兰仲文一起回家似的,冲过来拉了九九就走。

&ep;&ep;临出教室门口,戴雪悄悄回头,见到兰仲文站在自己的位子上,面无表情的收拾书包。

&ep;&ep;看样子一点都不会主动去哄九九,戴雪心里一喜,之前九九可以跟在他身后,完全是因为她没脸没皮地缠着吧。哼!也对。如果她这种超级美女懂得放低姿态,不得手到擒来?还能轮到她萧九九吗?

&ep;&ep;取了单车,戴雪说口渴,想去买饮料。九九没意见,三人就到福利社买汽水,八十年代的汽水都是玻璃瓶的,配一根长长的吸管,喝完要把瓶子还给老板。

&ep;&ep;于是三人坐在福利社外喝汽水,又因为嘴馋,买了一堆零食,上前点东西的时候,是戴雪先挤上去的,她点了冰棍,芋饼,鸡翅,小笼包,然后就钻到后面把九九推到前面,笑着问,“九九,你要吃什么?”

&ep;&ep;九九看着餐牌,还没选好,戴雪已经飞快地跑了,“九九,你先点东西,我和辛璇去占个位置。”

&ep;&ep;一九八六年,这些小吃虽算不得稀罕,却也不是普通学生吃得起的,九九反复看了看餐牌,点了份名字看起来还算顺眼的饮品,草莓雪山。

&ep;&ep;付了钱,九九把东西拿到桌子上,戴雪和辛璇身边已然出现了两个男孩,九九走过去,隐约听见戴雪说了句,“你看,她长得不错吧?家里很有钱的,要是你追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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