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没想到前几天闹得厉害的扶苏竟然生得如此貌美。一张小脸白皙清雋,松了发髻真的雌雄莫辨,然而,真的让他心跳漏跳一拍却是在荷华替扶苏解开项圈那一刻,扶苏所有的倔强、骄傲顿时崩解,一副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任谁都是我见犹怜。

&ep;&ep;不过,让宋宣文对扶苏印象真正心动的却是扶苏转身离去那一刻,他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似乎不再在意他人的眼光,那样的扶苏才叫光芒万丈。

&ep;&ep;这样的孩子,才叫人心动,越发好奇,想知道他的来歷,以及──

&ep;&ep;是否可以培养为死士,为他所用。

&ep;&ep;瞧夏瑾还在等他的答案,宋宣文一时好笑,心想夏瑾从小就脸盲,这次他也不得不承认夏瑾眼瞎得有理。

&ep;&ep;他没戳穿扶苏的性别,一本正经点头说:「是,是个小美人。好了,看戏看完,洗尘宴也吃啦,你们回天津前先住我家吧。」

&ep;&ep;「先谢过了,」夏瑾抱着荷华欠身道:「我们在这儿不会待太久,货物进洋行交易后,银元兑换券和匯票就要麻烦你了。之后,我们就会动身离开,赶回天津老家过年。」

&ep;&ep;「嗯,放心吧,过两天我替你引见几个晋号和洋商银行的主事者。」

&ep;&ep;「只是我没想到你选择将货物运到上沪是要定居在这里,没想到你还要回天津,毕竟相较起来上沪才是全国货运吞吐量最大的商埠。难道你家里人接受你那轰轰烈烈的爱情了?」

&ep;&ep;夏瑾闻言敛笑,看了一眼夏荷华,夏荷华还恋恋不捨地看着扶苏离去的方向,他便用上海话说:「她走了。」

&ep;&ep;宋宣文手上的菸颤了颤,「……病?」

&ep;&ep;夏瑾的眼神骤冷,闭上眼,深吸口气,轻应:「嗯……」

&ep;&ep;「那你这次回去不就又会被逼婚?」

&ep;&ep;「哪知道,但我想应该不会。这次如果不是老头子病重吵着要见我,我不认为他们会联络我。」

&ep;&ep;宋宣文抽了口烟,「你是夏家大房嫡子,迟早回去继承家业,那些姨太太生的庶子,呵!」尾音满是轻蔑。

&ep;&ep;夏荷华依依不捨地收回眼神,却发现夏瑾和宋宣文嘰嘰呱呱地说着听不懂的方言,噘嘴抗议道:「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说英文或官话!」

&ep;&ep;宋宣文笑着捏了捏夏荷华的小鼻子,戏謔道:「我们说的也是中文啊,是上沪话,荷华要学吗?」

&ep;&ep;「喔,没兴趣。」夏荷华兴致缺缺,满脑子都是扶苏泫然欲泣的表情。既然那么难受,为什嘛还要跟着那些坏蛋走?她不能理解。

&ep;&ep;「那就听不懂我和你爹说的小祕密啦!」宋宣文打趣说道。

&ep;&ep;夏荷华听了还是提不起劲,趴在夏瑾的怀中蔫蔫地说:「稀罕呢,哼哼。」

&ep;&ep;宋宣文笑着捻熄了菸,随意一扔,也不在意只抽了一半,随即有人哈着腰过来,安静地捡拾他抽剩的菸,转身一溜菸跑个没影。

&ep;&ep;夏荷华却瞪大眼说:「他捡了你的菸蒂,是要接着抽吗?」

&ep;&ep;「大概吧,要不就拿回去捲成菸,卖给想抽又没有多馀的钱的人。」

&ep;&ep;夏荷华一脸震惊,宋宣文看了夏瑾一眼,又用上沪话说:「你女儿英国待久了,不食人间烟火啊,还是英国就没穷人了?」

&ep;&ep;夏瑾无奈苦笑,夏荷华抗议了。

&ep;&ep;「说我听得懂的话!」

&ep;&ep;「你学上沪话就听得懂了啊。」

&ep;&ep;「不要。」

&ep;&ep;「喔?」宋宣文发现逗弄夏荷华的乐趣,加码一个条件,「这样吧,你学会说上沪话,我就带你去找那个小姐姐。」

&ep;&ep;「真的吗?」夏荷华雀跃起来。

&ep;&ep;夏瑾听了蹙眉,用上沪话说:「宋宣文,我警告你,别带我女儿去风月场,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ep;&ep;「这么兇?」宋宣文双手向上举,「知道啦,她才几岁?我逗她玩的。」

&ep;&ep;夏荷华听他们又说上沪话,噘嘴心想,她也要学上沪话!

&ep;&ep;此时,一辆黑头汽车驶进,宋宣文瀟洒拉开车门,笑道:「走吧,回我家去。」

&ep;&ep;而扶苏这边正往第二个堂差赶,这次他没有垂头丧气,双眸晶亮有神,将今日所走过的路,看道的路牌和商店一一记在心中。

&ep;&ep;他要逃离长春苑!

&ep;&ep;既然要逃,那就认真的把云月交代的事做好,要他折腰,他就忍,迟早能够脱离这些羞辱,走出黑暗泥淖!

&ep;&ep;◆

&ep;&ep;出完堂差,回到不夜馆已近戌时三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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