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吴芙来到夏荷华的病床边端详片刻,冷眼哼笑,「果然是个美人胚子,红顏祸水。要说人言可畏,那是因为身分位阶不够重要,怕人一句话捏碎了自己,要是权势够稳当哪还需要向眾人解释?」

&ep;&ep;吴芙一语中的,一针见血,闕扶苏铁青辩驳不得。

&ep;&ep;「随便找一句死牢的女囚犯处决后烧了,扔进那栋房子里,就说是何嫿。趁这次火灾让她脱离西桑的身分,也变成一个由头找人麻烦,何乐而不为?」

&ep;&ep;吴芙远比眾人老谋深算,这个军阀彼此侵吞割据领地的年代,枪桿子底下出政权,哪里还管脸皮厚薄?

&ep;&ep;朝不保夕,今日纳谁为妻妾,要谁管。

&ep;&ep;不管今晚起火原因,吴芙会视作一次对沪军司令的暗杀,对外宣称暗杀失败,死了一个何嫿,还是直鲁豫总司令的情人。

&ep;&ep;而且,上沪早已颁发禁菸令,近日内就会藉着这个由头扫荡贩卖私菸及阿芙蓉获利的菁帮。

&ep;&ep;暗杀一事更可以用来作为对东三省兴兵的藉口,反正一年多前闕扶苏奉吴芙之命奇袭而兵败退出山海关的第四师蠢蠢欲动,这场战争早晚会再打,不如杀他个措手不及。

&ep;&ep;说完,吴芙和约翰搭着肩喝酒去了,病房中只剩扶苏和苏哲。

&ep;&ep;「吴将军很看重你,但……」苏哲苦笑,没再说下去。

&ep;&ep;爱重之深,必有所图。闕扶苏只能成为吴芙的刀。

&ep;&ep;闕扶苏不发一语,苏哲復而严肃道:「火场调查报告出来了,我想有些事你必须知道。你闻过阿芙蓉的味道吗?」

&ep;&ep;闕扶苏頷首,长春苑的倌人和恩客不少人抽阿芙蓉,那股甜香至今他都记得。谁在阁楼里抽阿芙蓉不言而喻。

&ep;&ep;「我查过屋子的產权本来在德西的名下,你猜后来移转给谁?」苏哲环臂抱胸,下巴指了指夏荷华,「三个月后,德西暴毙死亡。她和德西有千丝万缕的关係。」

&ep;&ep;「她不会是杀人犯,也不可能贩毒。」闕扶苏忍着气管与肺部的疼痛,嘶哑出声。

&ep;&ep;苏哲嘲讽一笑,「好,那说我你爱听的,德西和菁帮争食鸦片市场已久,死后市场就由菁帮垄断,杀德西的人也可能是菁帮。」

&ep;&ep;闕扶苏懒得跟他争,岔开话题,「昨夜放火的人查出来没有?」

&ep;&ep;「她自己。」苏哲斟酌片刻说:「烟管和打火机引起的火势,鹅绒被和法兰西床垫易燃烧,还好是铁製床架,地板是阻燃木材,火势才没有蔓延到整间阁楼。她的血液中有阿芙蓉的反应,治疗呛伤时也发现嘴里有阿芙蓉的残渣。」

&ep;&ep;闕扶苏听了,脸色难看至极。苏哲已经顾念他的感受,说得委婉,意思仍是──昨夜夏荷华有心求死。

&ep;&ep;「车伕都跟我说了,她在躲你。天涯何处无芳草,夏荷华太复杂,你放手吧。」

&ep;&ep;「你闭嘴!」闕扶苏闻言大怒,呼吸急促又不顺,立时剧烈地咳了起来。

&ep;&ep;苏哲见状连忙过去扶起闕扶苏,拍打他的后背,却忘了他的背部刚缝合完毕,这样一拍就如同摧心掌,痛得闕扶苏嘶声,抬臂挥开他的手。

&ep;&ep;闕扶苏气得不行,「我没有强逼她嫁,不信你问她。」

&ep;&ep;苏哲叹息,「我不是这意思。那栋洋楼的地下室有刑具。我猜她是受害者,你也知道严刑逼供的厉害,每个受创者承受度不同,就算被释放之后,有些人不见得会想活,自杀不会只有一次……」

&ep;&ep;闕扶苏立即转头看向夏荷华,心痛得说不出话。

&ep;&ep;苏哲心里也难受,哑声道:「……如果当年在西南战线我没中了川军埋伏,不叫你来救援,或许你不会深陷滇军手中,早就回到天津,她也不会变成这样,我真的很抱歉……」

&ep;&ep;闕扶苏不想谈往事,开口道:「如果真的觉得抱歉,就帮我一个忙。」

&ep;&ep;五分鐘后,闕扶苏和夏荷华各一张的单人床铺靠得严丝合缝,併成一张大床。

&ep;&ep;医师巡房,见状一愣,「怎么……」

&ep;&ep;苏哲朝他使眼色,「没事,司令就是觉得这样比较好照料夏小姐。」

&ep;&ep;「他的伤多久才会康復?」

&ep;&ep;夏荷华问道,扶苏和苏哲没想到她醒了,俱是一愣。

&ep;&ep;「呛伤得自己咳嗽和拍背吐出浓痰,但是他的背上伤口未癒合前不适合拍背,只能多做深层呼吸。」

&ep;&ep;「他的双手呢?」夏荷华看着闕扶苏贴着敷料的手。

&ep;&ep;「浅二度灼伤,会新生皮肤,需要多伸展一下手指。」

&ep;&ep;闕扶苏早就习惯战争所受的伤,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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