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口里喊的打打杀杀,是菁帮。慕烽是乔松,也是当年她曾见过的少年,更是扶苏结拜兄弟。

&ep;&ep;人性丑恶至此,她敢信谁?

&ep;&ep;她站起身,吩咐了医师,不久后,医师跟她低语说没有夏铭肺病的纪录。他一向都是在这个医院看病,因为离弄堂最近,怎么会没有纪录?

&ep;&ep;「去抽血验血。」荷华冷声说道。

&ep;&ep;连自珍低吼:「你怎么能对你弟弟这样?人都死了啊!」

&ep;&ep;荷华嘲讽一笑,拿出了宋宣文年幼的照片,递到连自珍的眼前,「正因为我当他是我弟弟,所以我要为他讨公道。」

&ep;&ep;连自珍住了嘴,荷华低喝:「来人,看住她!」

&ep;&ep;「是!司令夫人!」她和扶苏的婚约订在了年后三月上巳节,但军官与士兵都已改口。

&ep;&ep;两个小时后,抽血报告出来,只有阿芙蓉的毒素,没有肺癆的病毒。

&ep;&ep;荷华走到连自珍身边,抓住了她的头发,嗓音阴冷如幽魂,「连自珍,你怎么能对你的儿子这样?」

&ep;&ep;连自珍不说话,荷华更加愤怒,喝道:「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ep;&ep;「他是我的耻辱!」连自珍眼神阴毒,「如果不是他,我和你爹哪里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ep;&ep;「我的父亲只爱我母亲一人,早在当年就说过不想耽误你!」

&ep;&ep;「我和夏瑾自幼订亲,我才是元配,凭什么要让?只因她洋派?说穿了不过就是中西混血的杂种!你也是!凭什么?」

&ep;&ep;「没有凭什么,云月。」沙哑的嗓音由远处传来,扶苏已醒,他脸色苍白,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记不记得当年你和宋宣文春风一度那一日,临出门前,我问你,『你不是要去找你的未婚夫吗?这样做值得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ep;&ep;连自珍脸色忽变,扶苏残酷地说:「你对我说,当然值得。你也跟我说过,但凡有所求,就要付出代价。你该长大了,云月。」

&ep;&ep;这些话都是当年她对扶苏说的,如今扶苏原原本本说给她听。

&ep;&ep;「因与果,从来相生相伴,怪不得别人。」

&ep;&ep;「你们这些人都胡说八道,先抢夺别人的幸福,还说什么因果?闕扶苏,如果要说因果,那你记住,长春苑大火,你也该下地狱!」

&ep;&ep;扶苏低笑一声,「是啊,自从那一夜后,我一直都在地狱中。不过,今天这颗子弹,已让我所有的罪孽和恩怨债务还清了。」

&ep;&ep;他拾起手术钢盘上的子弹,握在手心,而后松开。那一瞬间,他彷彿听见自己身上的手銬脚镣全数落地的声响。

&ep;&ep;「荷华,过来吧,我又要住院了,先去病房休息吧。」扶苏轻声说,「其他的交给苏哲就好。」

&ep;&ep;连自珍浑身都抖了起来,连忙求道:「别把我交给苏哲!」

&ep;&ep;「来不及了。」

&ep;&ep;苏哲抱臂环胸倚墙而立,站直身形后往夏铭走去,看见孩子的惨况,他轻轻摇头,瞟了一眼连自珍,「我说过,只要你好好对待这个孩子,我就不会杀你。但孩子死了。」

&ep;&ep;连自珍拚命摇头尖嚷,「是慕烽杀的!不是我杀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真的不知道!」

&ep;&ep;「我知道啊。」苏哲淡淡一笑,歉然看向扶苏,「通讯部有问题,已经彻查,处死内鬼。只是没想到他恨你恨成这样。」

&ep;&ep;扶苏和荷华併肩坐在病床上,闻言十指交扣。苏哲随即让人准备了自白剂,打进了连自珍的血管中。

&ep;&ep;荷华听着苏哲一句句诱引问着连自珍的话,过往点点滴滴到和慕烽的联络,她越听越难过。

&ep;&ep;「她是真心喜欢爹爹的。」荷华哑声道。

&ep;&ep;「她爱的不是你爹,是对于婚姻的憧憬。她爱的是被爱被珍视的自己。」

&ep;&ep;「但是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每一个选择都会改变人生的道路,人会犯错,也会有机会改正,但犯错是有次数限制的,尤其是涉及人命时。」

&ep;&ep;扶苏顿了顿,想起这几年的杀戮。剿匪而后争权,直到总司令之位还是战战兢兢,随时都得面对东三省、川军的反扑,还有南方搞革命那一派的军阀崛起,步步进逼。

&ep;&ep;他有些累了。

&ep;&ep;他以为自己是为荷华和自己而战,后来发现他是为别人而战,但后来在洋楼里死生一瞬,他才发现生命多脆弱,又多可贵。

&ep;&ep;当他在思索时,连自珍嚎啕大哭,打断了他的思绪,她哭的是夏铭。

&ep;&ep;「他明明知道吞药丸会死,可是他还是吃。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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