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好的,您稍等。”

&ep;&ep;“哥!红包!”

&ep;&ep;时傅刚坐下,旁边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生就开口了,这是他叔叔家的孩子,从小就爱闹腾,现在还在读博。

&ep;&ep;“新年礼物呢?”时傅笑着问。

&ep;&ep;“明天给你送到家。”时明宇笑嘻嘻地说。

&ep;&ep;时傅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一个放到他面前,一个递给了徐之恒。

&ep;&ep;“转账多好,方便又快捷。”时明宇高兴地收下,惦记着红包到底没有转账来得多。

&ep;&ep;“这孩子,又想挨打了是不是?”时傅叔叔的巴掌已经举起来了。

&ep;&ep;“孩子之间的玩笑话,你也跟着瞎闹。”时父笑着说。

&ep;&ep;徐之恒没想到三十岁了还能收到红包,他看着时傅说:“谢谢哥。”

&ep;&ep;“咱们家明年这个时候要添新人了吧。”

&ep;&ep;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之恒身上,徐之恒笑了笑。

&ep;&ep;“之恒什么时候订婚?”时傅问了句。

&ep;&ep;“过来年九月份。”徐之恒笑着说。

&ep;&ep;“之恒定下来了,明宇也有女朋友,反倒是阿傅,你这个大哥怎么回事?”时傅的姑姑说。

&ep;&ep;时傅知道绕不过这个话题,只笑着不说话。

&ep;&ep;“我哥还年轻呢,不着急。”时明宇边吃边说。

&ep;&ep;“怎么不着急?都三十多岁了,明年姑姑给你介绍几个女孩子,你也上点心,别一心都扑在工作上。”时傅的姑姑说。

&ep;&ep;“那先谢谢姑姑了。”时傅笑着说。

&ep;&ep;他没结婚的打算,但这种饭局也不能拂了长辈的好意,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推了就是。

&ep;&ep;.

&ep;&ep;出差的那几天,林嘉因想的最多的就是,万一她妈妈出了事,她赶不回去看最后一眼怎么办?所以这几天她一直在医院陪着江婉,一直到除夕夜。

&ep;&ep;“妈,今天是除夕,你不醒来,也没人给我做年夜饭。”林嘉因坐在病床前,笑着抓住江婉的手,旁边是冷掉的饺子。

&ep;&ep;这几年的除夕,林嘉因都是在医院过的,她自顾自地说着话,渐渐的也不再期待有回应。

&ep;&ep;刚出事那一年,还有亲戚让她去家里过年,但过了两三年,还联系她的亲戚已经屈指可数了。

&ep;&ep;过分安静的病房内,林嘉因缓步走到窗前,光影映亮了她的脸,夜风带着凉意吹动了她波浪般的卷发。

&ep;&ep;她神色淡然地看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烟花璀璨,这些尘世间的团圆幸福,没有一片是属于她的。

&ep;&ep;世界越是热闹盛大,她越是孤寂渺小。

&ep;&ep;林嘉因的鼻子有些酸,她回想着这几年的变故,像是一场战争,如今荒芜残破的战场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ep;&ep;三年前,和徐之恒七年的感情画上句号,紧接着公司破产,父亲入狱,然后母亲摔下楼梯人事不省,房子被查封时,她甚至连被子都来不及叠……

&ep;&ep;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突变,砸得林嘉因世界颠倒。

&ep;&ep;这三年来,她没去监狱看过父亲一次,她是多么恨他啊,恨他对婚姻和家庭的背叛,恨他间接导致母亲躺在这里。

&ep;&ep;可是她越是恨他,越会在夜里梦到他,梦到他在里面过得不好,梦到他被人陷害,梦到他再也没出来……

&ep;&ep;一束烟花在天空绽放,刹那间,照亮了林嘉因的脸,她抬手在脸上拂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ep;&ep;这些年,她不敢过任何节日,但小的时候,她最喜欢过春节了。

&ep;&ep;爸妈是独生子女,那时候所有人都还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大家在一起过年,会一起包饺子,做一桌子菜,虽然没有平常阿姨做的味道好,但她每次春节都会吃撑。

&ep;&ep;后来,他们年龄大了,生病了,一个个都走了,先是外公外婆,后来是爷爷奶奶,往后的春节,只剩下她和爸妈三个人。

&ep;&ep;妈妈对厨艺并不精通,做饭也不太好吃,所以每次年夜饭都是爸爸从早上开始忙活,该腌制的腌制,该浸泡的浸泡。

&ep;&ep;到了晚上,爸妈会给她准备红包,他们两个也会互相送新年礼物,记得她十六岁那年,爸爸送了妈妈一瓶香水,她躲在房间偷偷喷了一下,但下楼后被爸爸闻到了,他还开玩笑说,那是买给妈妈的,小孩子不许喷香水。

&ep;&ep;又一束烟花在天空绽放,照亮了林嘉因的脸,她隐忍着,但眼泪还是流个不停,额头细长的青筋随着她紧绷的情绪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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