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好了,把碗拿去,取蜜枣来。”王夫人擦拭着嘴角。

&ep;&ep;金钏应了声是,转身去小厨房里拿蜜枣。

&ep;&ep;周瑞家的打起帘子,走了进来。

&ep;&ep;王夫人的眼睛一亮,朝周瑞家的招了招手,“那太医是怎么说的”

&ep;&ep;她就不信贾环真是病了,那贱胚子装病还有可能,不过发了烧,装出个那么可怜模样,在老太太跟前给她下绊子,呸!

&ep;&ep;“太医说了,那环老三确实是病根犹在,但是只是身子虚了些,那模样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周瑞家的压低了声音说道。

&ep;&ep;做太医的自然都怕得罪人,说起话来含含糊糊,怎么理解都差不多。

&ep;&ep;王夫人牙一咬,手指的指甲已经掰断了一根,“好啊,那环老三果然是装的,也不知道他打哪里学来的手段,装得倒是像模像样。”

&ep;&ep;周瑞家的道:“可不是,这俗话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环老三是姨娘生得种,手段也是下贱的。”

&ep;&ep;王夫人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这事没完,贾环敢让她没脸,往后这仇迟早要报。

&ep;&ep;“环三爷可在里头?”一把清脆如黄鹂一般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

&ep;&ep;赵姨娘放下手上的针线,嘀咕道:“这侍书怎么来了?”

&ep;&ep;侍书?探春的大丫鬟?

&ep;&ep;贾环抬起头,把手上的书丢开,“进来。”

&ep;&ep;侍书带着淡淡的笑意站在塌下,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福礼,才道:“姑娘打发我来给三爷送些钱,姑娘说了:‘环儿现在在病中,吃的喝的都得精细些,这钱姨娘拿去买些肉桂、枸杞给他补补身子,该花的花,若是少了,她再想些办法。’”

&ep;&ep;七七八八块碎银子放在荷包里,赵姨娘掂了掂斤两,约莫有三两银子,顿时喜笑颜开。

&ep;&ep;贾环有些不好意思,他记得荣国府里姑娘一个月也才八两银子,这钱跟普通老百姓比自然是多了,但是其实仔细一算,这钱是真不多,平日里打赏丫鬟婆子少说一个月就得花个一两左右,再遇上有人生日,置办宴席,那钱就更不经花了,而且姑娘若是自己想买些东西,那钱也得是自个儿出。这零零散散的,加起来,一个月能剩多少钱?

&ep;&ep;侍书瞥见了贾环不自然的表情,心里奇了怪了,这往常环三爷要是见到这钱,不得乐得蹦起来,怎么今日居然还面带愧色,莫非老一辈说的吃一堑长一智,就是这情形,若真是如此,那她可替姑娘道声阿尼陀佛了。

&ep;&ep;“娘,三姐姐这钱……”贾环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赵姨娘就打断了他的话,“这钱是你姐姐给的,这姐姐给弟弟钱,天经地义,你不要,那我要。”

&ep;&ep;贾环顿时无语。

&ep;&ep;侍书笑了笑,“三爷把钱收下便是。”

&ep;&ep;赵姨娘白了贾环一眼,把钱收到了袖子中。

&ep;&ep;侍书一离开,贾环就忍不住开口了,他这些日子和这赵姨娘相处下来,这赵姨娘虽然嘴巴确实是欠了些,但是也着实不像是个眼皮子浅的人,今日怎么会做出这事来?

&ep;&ep;“娘,您刚才是怎么了?”贾环低声问道:“三姐姐手头上也不松快,这钱不如还回去。”

&ep;&ep;“你懂什么?”赵姨娘翻了个大白眼,“这钱我是替你姐姐攒着当嫁妆。”

&ep;&ep;“什么?”贾环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ep;&ep;“有什么稀奇的?”赵姨娘嗔怒得叉着腰。

&ep;&ep;贾环干咳了一声,这还不稀奇,这要是传出去,保管整个荣国府没一个人会相信。

&ep;&ep;“你真当你娘在乎这点儿钱。”赵姨娘说道:“你们姐弟命不好,托生在我这姨娘肚里,你这男孩还好,往后如果有出息,也能不被那人搓揉,你姐姐就不同了,她的婚事我是半点儿都说不上话,那人要是个心善的,也就罢了,我也不必操这么多心,偏偏却是个心狠的,你姐姐将来不定嫁到什么人家去,若是嫁到那些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内里龌龊的人家,你姐姐可不就毁了,再说她的嫁妆虽说由府里出,但是里头大有文章可做,我现在不给她攒点儿钱,她往后可怎么办?”

&ep;&ep;赵姨娘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ep;&ep;贾环顿时手足无措,连忙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没想到娘想得这么深,真真是女中诸葛亮。”如果这番话不是他亲耳听到,他绝对不会相信赵姨娘会是这样的人。

&ep;&ep;“放你娘的狗屁。”赵姨娘破哭为笑,“什么女中诸葛亮,你娘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

&ep;&ep;贾环嘿嘿笑了下。

&ep;&ep;“那娘怎么不给姐姐说清楚?”贾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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