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此地名为天水郡,地处北部边陲,朝廷对外用兵多年,不仅赋税繁重压得人喘不过起来,又经常受到胡人侵扰,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ep;&ep;自己都不知何时殒命,哪里还能去管别人的闲事。自己都没有银钱买口粮,谁还去替别人出钱葬父。

&ep;&ep;况且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人们面对死亡,似乎早已经麻木了。

&ep;&ep;女子在路边跪了整整两个时辰,始终无人问津,连愿意出些散碎文钱的都没有。

&ep;&ep;“少爷少爷,等等小的啊。”一个略显谄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天都要黑了,老爷让您早点回府……”

&ep;&ep;“闭嘴!”一声暴喝止住了小厮的话,“婆婆妈妈像个娘们似的,再敢多说我就用马粪糊了你的嘴!”

&ep;&ep;说话之人是一个华服公子,姓韩名泽,乃是本地太守的爱子。他神情倨傲,手里摇着一把很不合时宜的折扇,轻佻的很。

&ep;&ep;两名小厮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唯唯诺诺,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ep;&ep;转眼间,韩泽已经来到了板车前,他略微瞥了一眼,待看清了女子的意图,急忙后退了几步,连连啐骂:“真他娘的晦气!”

&ep;&ep;说完唰的一声打开折扇,用力的扇了几下,好似要把那些晦气通通扇掉。

&ep;&ep;“少爷少爷,别生气啊,少爷您可是文曲仙君下凡,别说一个死人,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要避让三分。再说,少爷肯看他一眼是他的福气,保不准就因为少爷您的福泽,让他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呢,他感谢都来不及,所以说,少爷这可是在行善,哪里来的晦气一说。”

&ep;&ep;韩泽是家中独子,打小就被宠着惯着,生怕受了丁点的委屈。四岁那年,韩太守为他请了个教书先生,那教书先生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日常授业几乎全都由着韩泽的性子,只要韩泽一皱眉就立刻停止,任由着他疯闹。

&ep;&ep;韩太守也是早年花银钱捐了个官,这些咬文嚼字的东西也都不懂,每次询问韩泽的功课,只要他能背上两句诗、写上几幅字便认为这孩子天资聪慧,再由先生一夸,便成了众人口中的文曲仙君下凡,将来定是定国安邦之才。

&ep;&ep;听着小厮的阵阵夸奖,韩泽得意洋洋的摇着脑袋,面上一派春风,就连扇子也摇的轻快了些。

&ep;&ep;他冷眼看向女子,仿若看着什么脏东西一般,冷嗤一声便要提步离开,突然间脑中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脚下一滞又停了下来。

&ep;&ep;小厮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也不敢多嘴问上一句,只好跟在身后,随着他来到了女子身前。

&ep;&ep;韩泽纸扇轻摇,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暧昧的笑容。

&ep;&ep;他记得以前曾看过的话本子,上面有不少关于贫家女卖身葬父的故事,此时就应该出来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倾囊相助,最终与贫家女成就一段美满的姻缘。

&ep;&ep;虽然韩泽未打算娶亲,也不认为以她的身份能配得上自己,但是收个暖床的也不是什么坏事。况且他早就将女子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除了搭头布遮住了脸,让他看不清容貌,这女子的身材可是实打实的好,即使身着丧服,也隐隐能看出曼妙的曲线。

&ep;&ep;韩泽趾高气昂的一伸手,小厮立即看懂了他的意思,赶忙把钱袋恭恭敬敬的送到了他的手上。

&ep;&ep;“小美人儿,这是银子,从现在起,你就是本公子的人了。”韩泽拎着钱袋,轻轻晃了几下,隐约能听见散碎银钱的声音。他随手一丢,像是给狗丢骨头一样,将那钱袋丢在了她的面前。

&ep;&ep;女子急忙捡起钱袋,伏身重重的叩了几下,“多谢公子。”

&ep;&ep;哎呦呦~一听这声音,韩泽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ep;&ep;就像是夜莺婉啼,声音柔柔媚媚的好似要酥到骨子里。

&ep;&ep;“来来来,小美人儿,抬头让公子好好看看。”韩泽乐的合不拢嘴,他用扇面轻轻的挑起女子的下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ep;&ep;“啊!!!”一声响震天际的大叫声顿时传遍了大街小巷。

&ep;&ep;小厮不明所以,被那喊声吓得浑身一震,却又不敢怠慢,赶忙上前搀扶起连滚带爬的自家公子,结果稍一搭眼看清了女子的容貌,于是街上又传来了两声嘶嚎。

&ep;&ep;丑,简直不似人类的丑!

&ep;&ep;那女子满脸麻子坑,五官歪歪斜斜的长在脸上,就像是打娘胎里就被人踹瘪了脸一样,而且满口大黄牙,嘴角流涎,正痴笑着看着他们。

&ep;&ep;韩泽眼角抽搐不止,他抬手指向女子,哆哆嗦嗦半天,想要骂上几句,嘴却好像不听使唤似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ep;&ep;看着他满身尘土,小厮抬手就要为他整理一下,结果却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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