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可这一回却完全脱离了我们的掌握,”林文面露忧色:“若是我估计的不错,前朝残兵当是从玉勒与王当二关之间的黄沙地潜了进来,避开了不破关的斥候及各岗哨的军士,直插到关内,不知用什么手段在应南一带劫了平国公和六殿下。若是他们当真得了手,六殿下应当会成为质子,性命暂且无尤”

&ep;&ep;六皇子贺芝年少无功,并非前朝的心腹大患,又出身高贵,于诸皇子中也是出了名的得圣宠,对前朝逆党来说着实是不可多得的好人质。而平国公却是凶多吉少,毕竟他多智善谋,前朝多位大将皆命丧他手,逆党绝不会留着他,说不定一掳到人就要拿平国公血祭。

&ep;&ep;林文知道三弟林斏及妹妹林斓都与贺芝十分要好,他顿了片刻,到底还是牵起林斓的手,将她冰凉的双手拢在手心,压低声音哄道:“不过这都是最坏的打算。平国公与六殿下此次北行身边护卫的皆是精兵悍将,平国公带的都是随他南征北战的亲兵,六殿下那里也是陛下亲自挑出的近卫,个个以一当百,如今逆贼还没有伪诏发来,应是还不曾得手。”

&ep;&ep;林斓按住狂跳的心口,抖了抖唇想要微微笑一下回应林文的安慰,却发觉自己的嘴角已然僵住。她曾在显德帝的行军大帐里见过江山堪舆图,强逼着自己算也能估算出应南与不破关之间的脚程,逆军绝对是有备而来。

&ep;&ep;唇上血色褪尽,林斓抬眸定定看着林文,怀着最后一丝期盼问道:“大哥可知二殿下是从何处出发?身边护卫首领是哪位将军?”

&ep;&ep;二皇子贺清屏年后代天子巡幸亦有祭祀北方四季神明之意,身边按天子出行的规制配了一支护卫军,若是救援及时、统领得当,确是大有希望救下贺芝等人。

&ep;&ep;谁知林文这次却沉默许久,才在林斓渐渐慌乱的视线下叹了口气:“二殿下得到消息时人在怀野,身边的统领是谢娘娘的堂兄,谢家二房的人,怕是不太指望得上。”

&ep;&ep;林文话说的隐晦,林斓却是几乎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平阳谢氏自前朝初年起就是江北第一大族,极重门户之分,显德帝登基后几次皇子血脉高低的流言都与谢家离不了关系。偏偏谢贵妃与贵妃所出二皇子贺清屏都不甚得显德帝欢心,贺清屏不止一回在世家之间抱怨贺芝等人不敬兄长不守礼法,从小到大没少找母族出身低微的兄弟们麻烦。

&ep;&ep;这么一个不知友悌为何物的东西再配上一个既无领军之才又无君子之德只知道一姓得失的狂妄之辈,指望他们真心援救贺芝等人,还不如指望上天有好生之德。

&ep;&ep;林斓手指攥的发白,说话的声音也越发轻了:“杨将军虽能征善战,可不破关守军不可轻调,西边常有滋扰,杨将军一时也抽不出多少人马来,不然就是杀头的罪名。”

&ep;&ep;“但杨将军派出去的必然个个都是精锐,又是一路疾行,阿斓你不必如此担忧,”发觉林斓的手掌没有一点回暖的意思,林文不由心疼的抚了抚她的脊背:“逆贼应当没有潜入多少人,当无大碍的。”

&ep;&ep;林斓下意识随着林文的话点了点头,踌躇许久还是拉了拉林文的衣角,恳求道:“大哥,既然这几日各处盘查不方便走动,咱们要不要派人去帮杨将军他们?这一回咱们俩一共有六十余位甲士,个个都上过沙场,何不派他们去杨将军麾下效力?若是你能帮了如意,也是全了我跟他一起长大的情分。”

&ep;&ep;说着,林斓惨白的面色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晕,她从方才就一直在思量对策,虽说此举并不妥当,可她在此等境况下也想不出更周全的法子。

&ep;&ep;林斓一颗心都念着贺芝的安危,丝毫不曾察觉她说出这一番话后林文眼中的狐疑。林斓与贺芝之间的情分宫中与世家间无人不知,林斓也向来大方磊落,何时会拐着弯说话,自己想救人却要顶个兄长的名头在前?

&ep;&ep;林文略一思量没抓住心头跳起的那一点儿微妙之处,莫名有些不合时宜的吃味,摆摆手不肯答应:“这不行。如今不破关内外颇多隐患,若是只我一人也就罢了,你一个女儿家又有大笔赀财,岂能少了甲士护卫。这世道见财起意的太多,可不是人人都会认江左林氏。”

&ep;&ep;“不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甲士们留下来护卫你,我是打算亲走一次不破关。若是杨将军不弃,我愿随军亲去寻六殿下与平国公。”

&ep;&ep;林文性子稳重,不似三弟林斏那般爱捉弄人,不等林斓着急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林斓眼眶原本已经有些泛红,一喜之下猛然抬眸,带着一丝哭腔的嗓音显得格外柔弱:“当真?大哥的兵法是祖父父亲亲授,祖父不止一回夸过你青出于蓝,想必有大哥在,如意他们定然无碍。谢谢大哥。”

&ep;&ep;林斓破涕为笑,林文心里却突然有些泛酸,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为了旁人为自己道谢,温润如玉的林家大郎当真是用尽了自己的君子之德才没在林斓心中稍安的时候幽幽顶上一句“如今竟忽而不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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