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单郁助,你还想再贱一次么?

&ep;&ep;不,他不要,就算还爱着又怎么样,他们之间横亘了一条没办法跨越的鸿沟,他永远都无法忘记他父亲死在他面前的那个场景,满脸是血的单远泽,趴在方向盘上,货车上载满的钢筋横穿了他的身体,那一幕,他天天做梦都会梦见,他在梦里想喊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血流到地上,然后浸湿他的双脚。

&ep;&ep;苏半夏,这种痛苦你永远都体会不到。那你又凭什么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ep;&ep;单郁助的身体像是被寒意突然攫住,变得僵硬,连嘴角的弧度都变得如寒冰一般,他一步一步逼近苏半夏,那强大的压迫感让同样身为男人的小武都感到危险:“苏半夏,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你还想用苦肉计吗?可惜,我早已经看清了你的虚伪,你只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而已!”

&ep;&ep;单郁助的话如一把尖锐的刀片,重重插进苏半夏的那一颗斑驳的心,刀片随着心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地扎着,疼得她想亲手将这颗心挖出来。她脸色苍白地重复着单郁助的话:“爱慕虚荣……爱慕虚荣……”

&ep;&ep;她低声地重复着,声声悲切,嘴唇颤抖,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却不知疼痛,原来她已经麻木了呀,可是为什么,胸口还是那么痛?这是事实,不是么?她在他眼里,这就是事实,她无需争辩,也没了必要。

&ep;&ep;可是,单郁助,你可知道,最没有资格这么说我的,全世界就是你!

&ep;&ep;她浑身冰冷,哑声道:“单郁助,我爱慕虚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就是拿了你们家500万而已,用得着你单大少爷记恨这么久吗?单氏随便一挥手就是成千上百万的生意,会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么?”

&ep;&ep;单郁助极力压制的努力在听见这几个数字的时候开始溃堤,他像是一头丧失了理智的暴怒野兽:“苏半夏,你已经拿了500万,不够你花一辈子也能让半辈子的生活无忧了,你为什么要糟践自己去当情妇!”

&ep;&ep;苏半夏残忍地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得她的心脏也在嗡嗡地疼:“单郁助,你不是我说我贪慕虚荣吗?那么你觉得我要过上好日子500万会够我花吗?不找个大老板养我,我拿什么钱去买奢侈?单郁助,你别天真了,爱情,这东西早过时了,现在好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ep;&ep;小武脸色凝重地看着她,明明就不是这样子的,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让别人觉得你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爱他对吧,否则,怎么会撒谎撒得那么痛苦?有什么苦衷值得毁了两个人的幸福,还要落得那么悲惨?值得么?

&ep;&ep;“苏半夏,你无药可救了!”单郁助暴怒,将手中的东西狠狠地砸向她,转身进了车,引擎一动,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狭窄的小巷。

&ep;&ep;那东西的包装盒恰好划过苏半夏的侧脸,棱角将她白皙的脸划出了一道红印子,她没有理会,只是弯下腰,伸手去捡那个瓶子。是擦伤的药膏,因为昨天她的手被孙正平踩住,碾了几下,擦伤有点严重,他是来送药膏的!

&ep;&ep;苏半夏死死地捏住小小的药膏,心像被一条小蛇缠住,越勒越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明明相爱,可是偏偏要相互伤害,她有时候会恨命运的不公,她的胎记代表着诅咒,可是为什么不能只让她痛苦,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比她更加痛苦,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ep;&ep;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两年的经历都已经统统化作烙印深深地刻在她的身上和心上,她早没有了泪水,也没有了抗争的勇气。她就像一个玩偶被生活随意地玩弄,她的不甘和倔强,早在洛卡卡出事之后被磨得干干净净,生活所迫,万般无奈。当这两年的犹如人间地狱的生活过去,她才明白,其实小的时候乞讨还是很幸运的,至少不用被人逼着笑,只不过少点施舍钱罢了。可是当一个比你地位更高,权利更大的人物让你笑的时候,你就不得不笑,因为,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公平,那只是有钱人的玩意儿而已。

&ep;&ep;她终于知道,命运,它总是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她,违抗不了。

&ep;&ep;“半夏,你怎么样?”小武想抚一抚苏半夏脸上的伤痕,可是宽阔的手掌终究停在了她的眼前,他明白,他不是她的男朋友,连想要疼惜她的资格都没有,他只能抱紧浑身僵硬的苏半夏,下颚抵住她的头,轻声道:“半夏,和我在一起吧,我会好好照顾你,永远都不会让你手上。”就算现在这样趁火打劫不对,可是他不介意,为了她,他不介意做一次混蛋,不,是再做一次,他欠她的实在太多,而他爱她也是在太多。

&ep;&ep;苏半夏只是死死捏住那个瓶子,仿佛没有听见小武的话,仿佛她的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就算小武抱得再紧,也始终温暖不了她已经冰冷的心。

&ep;&ep;当噌亮的皮鞋出现在苏半夏的面前,她惊喜地抬头,才发现原来不是她心里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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