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苏半夏离开纪初浩的家,并没有直接回黎家,而是去了车站,乘坐长途车回到了原来的城市,回到了风尚。

&ep;&ep;大概是周末,学校里并没有多少人在,显得有些冷清,正值秋天,树木凋零,学校的甬道上堆满了红色的枫叶和黄色的树叶。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破碎声。

&ep;&ep;苏半夏沿着校道,走过她曾经上课的教室,透过窗户,看着她曾经和单郁助一起坐过的课桌椅,现在已经重新漆刷了一边,没了以前的痕迹。

&ep;&ep;果然,没有什么东西会永久不变。苏半夏的心布满苍凉。

&ep;&ep;走过学校的绿化园,站在凋敝的大树下,她想起这就是她和单郁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哦,不对,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她11岁的时候,她都还记得当时的慌张。

&ep;&ep;那个曾经说蝴蝶是美丽生灵的男孩,现在已经有了未婚妻,变得沉着。而她,也快要成为别人的妻子,身上布满了伤口。他们,都不再是原来的他们。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ep;&ep;夜幕落下,苏半夏闲逛到大学部,站在曾经的教学楼下面,她向上看,可以看见自己的教室。而她站的这个地方,就是当初单郁助向她告白的地方。那是她觉得最幸福的时刻,满操场的萤火虫气球,还有他耳语的温度,那句惊心动魄的“我爱你”都成为她不可磨灭的痕迹,像烙印一般,镌刻在她的骨头里面,深入骨髓。

&ep;&ep;在这里,他亲手为她戴上蝴蝶耳钉,亲口对她许下承诺,只是,承诺出口便会随着空气飘散,虚无缥缈。他们之间,有谁能够相信会变得现在这般,爱而不得。

&ep;&ep;苏半夏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只有在这里,她肆无忌惮地回忆曾经的美好,因为这里是她一个人的,与世俗无关。她可以不和单郁助在一起,但是谁都没有办法阻止那颗爱着的心。

&ep;&ep;身体忽然被人抱住,鼻息间传来熟悉的气息。苏半夏的眼泪再也没有能够止住,像星光一般璀璨,滴落在环着她腰的手上。

&ep;&ep;“半夏,我们什么都不要顾及,离开这儿,找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然后生活下去,好不好?”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明显假装的坚强。单郁助就这样紧紧地抱住她,攫取他这几年来一直想要的温暖。

&ep;&ep;苏半夏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地掉眼泪。她的软弱,只有在单郁助面前才能够放肆展现。她何曾不想,只是那个雨天毁了他们两个人,让她知道不止她需要单郁助,还有一个女人比她更需要。她不伟大,只是学会了权衡利弊,单郁助一旦和她走,从此背负上不伦的罪名,林素暖失去依靠,单氏也会面临风险,当初苏城一对她说过,郁助肩上担着的是几万名员工的家庭。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让这么多人陪葬,这样的幸福她宁可不要。

&ep;&ep;苏半夏转过身,身体窝进单郁助的环抱里。抱着他,她便感觉心房满满的,暖暖的;抱着他,她便感觉心满意足。

&ep;&ep;寒秋的夜晚,风尚空荡的校园,他们立在旷阔的操场上,背影看上去那般的苍凉和无奈,仿佛两尊经过历史沧桑洗礼的雕像。

&ep;&ep;单郁助将脸贴进苏半夏的头发,蹂蹭着,他的声音轻柔温暖:“对不起,半夏,我又说傻话了。”他每一次看见她,都想狠狠地抱住她,无论在分手的那一天,无论在黎亚修的晚会上,无论是在知道残忍的真相后,他都想抱着她。

&ep;&ep;“没关系,没关系。”苏半夏摇着头,眼泪似星光,洒在单郁助的胸膛上。

&ep;&ep;仅仅只是一会儿,单郁助便放开了抱着她的手,转身决绝,头也不回地离开,消失在夜幕之中。他知道,他的拖沓和犹豫,会让他们两个人痛苦不堪,要不是他的不甘,或许半夏就会那么安静平淡地生活下去,也许会和小武在一起,也许会找到一个更好的人,不必像现在一样,承受着良心道德上的谴责。他要学会放手,只是放手那么疼,疼得他的心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他走得那么决绝,在这场荒诞的爱情之中,只有这次是他主动放开了手。

&ep;&ep;单郁助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说出来的难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濒死前的窒息。好痛……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回想当初苏半夏的离开,他的血液就如同寒冰一样。

&ep;&ep;半夏,当年你狠心地甩开我的手,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痛得快要窒息……是不是痛得快要死了……是不是在没有人的地方,嚎啕大哭……半夏,你爱我那么深,我却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半夏,对不起……这次,就让我来承受这样的痛苦……

&ep;&ep;苏半夏在单郁助放开手的那一刹那,寒风肆无忌惮地侵入她的身体,她忽然感觉周身冰冷,原来没有他的怀抱,世界是这样的冷……她的身体像是失去翅膀的蝴蝶,跌坐在地上,手掌心嵌进的沙石,但是她却没有感到疼痛,因为最痛的地方现在都已经麻木,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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