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西念琴听见小荷的话,不禁有些好笑。原来这些婢女以为他因为她们给小公子用外面买的锦被而生气,他怎么会在乎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呢?

&ep;&ep;他又不便解释清楚,只沉吟了一会儿,淡淡道:“我不责怪你们,你起来吧。”

&ep;&ep;小荷见庄主不责怪,惊喜异常,立刻俯身谢恩:“多谢庄主不罚之恩。”

&ep;&ep;西念琴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你们经常去那‘秀玉纺’吗?”

&ep;&ep;小荷道:“回庄主,是的,有次夫人带婢子们出街,夫人很喜欢‘秀玉纺’的东西,所以派婢子们每个月都去选一些上好的回来。”

&ep;&ep;西念琴点了点头,道:“那以后还照常就行了。”

&ep;&ep;小荷满脸都是惊喜,没想到庄主不但不责怪,还说可以照常采购。

&ep;&ep;立刻应了声是。

&ep;&ep;西念琴吃完饭后,小荷收拾碗盘退了出去。

&ep;&ep;初夏的夜风从碧纱窗外吹进来,带来院中栀子那纯净而浓郁的香气。

&ep;&ep;西念琴背着双手站在窗口,静静沉思。

&ep;&ep;明月将树影投印在地面上,夜风拂过,清影舞动。

&ep;&ep;他手中牢牢握着那块白绢手帕,脑海里满是那个白梅般的女子。

&ep;&ep;那日,雪地里,他为她奏一曲箫音,她为他跳一支轻舞。

&ep;&ep;月光、雪地、红梅、玉颜,他们醉在了彼此情意绵绵的眼波里。

&ep;&ep;似乎从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她将会是他这一生最温柔的羁绊。

&ep;&ep;盈盈,此刻你到底在哪里?

&ep;&ep;西念琴站在窗口,看着冷月,幽幽地叹了口气。

&ep;&ep;你为何不肯来找我?

&ep;&ep;我们曾经那些甜蜜的记忆难道你都忘了,难道,面对情关,你竟然比我还要潇洒吗?

&ep;&ep;他不信。

&ep;&ep;他不信她会忘记他,更加不信她已经不爱他。

&ep;&ep;除非,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ep;&ep;但到底是什么苦衷呢,让她不敢与他一起面对。

&ep;&ep;难道是因为有孙春蕊吗?

&ep;&ep;所以她当初要一声不响地离开他。

&ep;&ep;不会,难道盈盈不相信他只爱她一个?

&ep;&ep;她是那么聪明灵秀的女子,不可能不明白他当初对孙春蕊只是利用。

&ep;&ep;无论如何,他要找到她。

&ep;&ep;想到这里,他走回桌前,将灯盏中的红烛都点亮了,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一张雪白的宣纸来,他拿起画笔,轻轻蘸了蘸墨汁,闭眼凝神细细想了下,然后提笔落在宣纸上。

&ep;&ep;这些年每到初冬,他便去琉璃门绝壁上的雅舍中,从等待冬梅初绽,一直呆到春梅落尽了才肯下山来。

&ep;&ep;每年呆在山中的几个月里,他平日里抚琴吹箫,赏梅作画,伴着那些梅花,就像盈盈陪伴在他身边一般。

&ep;&ep;所以作画对他来说并不难。

&ep;&ep;琉璃门雅舍中的书房内,就挂着一副他画的苏盈盈的肖像,一袭白衣的女子,坐在雪地中的大石上,膝上放着一具瑶琴,十指纤纤,正在抚琴。白梅般的脸轻轻抬起,一双俏目,眼波流转,似笑非笑。

&ep;&ep;那日,孙春蕊也正是因为看见了墙上挂着的这幅画才那么激动地跑出门去。

&ep;&ep;如果不是那日孙春蕊找到他,硬要他回金刀峡来,他会一直呆到春梅落尽吧。

&ep;&ep;可惜,那幅画并未带下崖来,那些日子里,每日对着那幅画像,就像是每日有盈盈在身边作伴一般。

&ep;&ep;此刻,他只好提笔再画一副了。

&ep;&ep;天亮时,画终于作好了。

&ep;&ep;西念琴已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ep;&ep;小屏端着早饭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见没有应声,轻轻推开了门,见庄主趴在桌上睡着了,不敢惊醒,只得将早饭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ep;&ep;突然,桌上的那幅画吸引到了她的视线。

&ep;&ep;她悄悄将头凑过去,见洁白的宣纸上,一位白梅般的女子正在抚琴,那眉眼,那脸蛋,简直栩栩如生,竟然仿佛在哪儿见过。

&ep;&ep;她突然想起了,这不是多年前大公子的未婚妻梅姑娘吗?

&ep;&ep;府中曾一直传说二公子暗恋梅姑娘,难道是真的?

&ep;&ep;不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为庄主的二公子为何还会绘制梅姑娘的画像呢?

&ep;&ep;原来,庄主的确还喜欢着梅姑娘,怪不得庄主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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