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珠簪并未损毁,孙春蕊拿在手中,用衣袖轻轻拂去了珠簪上的尘土。

&ep;&ep;西念琴满眼皆是震惊,竟又是情花血咒,他曾经心爱的盈盈竟是死于情花血咒,到底是谁,谁下的毒?

&ep;&ep;他虽愤怒,却依然有些疑惑。

&ep;&ep;盈盈死前曾说,她服用过一种药物,那药物能够让她恢复容颜四个时辰,但却会耗尽她的气血,四个时辰后,她便会化为一滩脓血死去。她为了见他,所以甘愿服下了那瓶药。

&ep;&ep;而孙春蕊却说,是这只珠簪让她恢复容颜,那苏盈盈喝下的那瓶药就是情花血咒了,那……

&ep;&ep;孙春蕊轻轻抚摸着手中那只珠簪,轻轻叹了口气:“只可惜,苏盈盈她多年前因中奇毒,后来记忆全失,当时她一心想要恢复记忆,说不惜任何代价,虽然我帮她恢复了记忆,却导致她体内毒素难解,以至于容颜尽毁,事隔多年,就算有蚌王珠,但她体内的毒素太多,想要短时间内恢复容颜,恐怕不太可能,只能借助情花血咒之毒在短时间内加速体内气血运转。但若是如此,她最终也只会化为一滩脓血而死。”

&ep;&ep;听完孙春蕊的话,西念琴眼中的愤怒却转化为了悲伤。

&ep;&ep;是了,想起苏盈盈死前曾在他面前化为一滩脓血,想起她死前曾对自己说:“西郎,我,不后悔,能在死前以最好的姿态见你,对我而言,值得……”

&ep;&ep;孙春蕊见西念琴垂头不语,缓缓道:“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苏盈盈是中了情花血咒而死的,而苏玉轩曾经也中过情花血咒,后来他体内的毒解除了,而后却是他和小玉台一起不见了,我想,先要去找到了苏玉轩,慢慢地很多事情都会水落石出。”

&ep;&ep;西念琴的眼里,贮满了悲伤,他心中的悲伤和愤恨,在一瞬间,变成了一颗凶猛的巨兽,仿佛要将他的心啃食皆尽。

&ep;&ep;苏盈盈这样对他,为他而死,而他,却什么也为她做不了。

&ep;&ep;他和孙春蕊的儿子小玉台被人劫走了,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明明知道了那人可能是苏盈盈的兄长苏玉轩,但他却狠不下心,甚至都不敢去找他。

&ep;&ep;他只觉得,自己竟是这样的没用。

&ep;&ep;什么金刀峡的庄主,什么川蜀的霸主,他竟是个无用的懦夫。

&ep;&ep;“那两幅画,是苏玉轩画的,对吗?你是因为苏盈盈,所以,不知道该不该怀疑他?”西念琴只听得孙春蕊在他耳边轻声问,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瞬即,他眸光一转,“是段玉清跟你说的?”

&ep;&ep;孙春蕊轻轻摇了摇头。

&ep;&ep;“那?”西念琴满眼皆是惊疑。

&ep;&ep;孙春蕊看着西念琴的表情,知道她没猜错。

&ep;&ep;她淡淡笑了笑,垂下头,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想起了梦里的那句歌:“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月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ep;&ep;醒来后,她将这歌写在宣纸上,她原本以为,她做这梦,是因为她心中的那个死结,是因为她在意西念琴心中始终记挂着苏盈盈,原本以为这歌说的是苏盈盈与西念琴曾经第一次在落梅山时相见时的场景,但反反复复地读了几遍后,她瞬即便明白了,“月壶”就是“玉壶”,是“玉”;“宝马雕车”就是天子所坐的车,也就是“轩”,合在一起,不也就是“玉轩”吗?

&ep;&ep;她想起那梦中所坐的车,豪华奢靡,车外,队伍绵延,这是天子出行才有的阵势。而那车中各处,皆是镶满了大大小小的玉石。

&ep;&ep;她抬头,见西念琴满眼疑惑地盯着她,她轻轻叹了口气:“或许,是天意吧。”

&ep;&ep;西念琴见她神情从容平淡,眼里的惊疑慢慢褪去了,心想,他的夫人,果然是聪慧过人,他也不想隐瞒了,心事被她猜出来,他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心里的那头猛兽,似乎也慢慢停止了咆哮,他轻轻叹了口气:“没错,画那幅美人图的就是苏玉轩,画那幅送给段玉清的信纸上的画的,也是苏玉轩。段玉清所说的‘山石清俊,石上留芳’指的就是十年前的‘留芳公子’。苏玉轩就是‘留芳公子’。”

&ep;&ep;十二年前,在川蜀武林中“玉箫公子”与“留芳公子”并称为川蜀二杰,两个公子虽然都出生于武林世家,但却在艺术上都颇有造诣,一个用一只玉箫,不知挑动了多少闺中少女的情思,另一个却是一幅画千金难购,声称只画绝世美人,他画出的美人图均是栩栩如生,让人过目难忘……

&ep;&ep;十二年前,孙春蕊虽然还是个十岁的小女孩,虽然久居幽谷,与世隔绝,成日里只背药书,弄药草,幽谷寂寞,除了父亲,她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但她曾经好想知道外面的世界。

&ep;&ep;后来,只要是有人到药王谷去治病,治好病后,她都会缠着那人给她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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