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山路崎岖,加上没有月光,只有淡淡的星光,手中的灯笼,也只不过是照亮了马匹脚下的路。

&ep;&ep;所以,一黑一白两匹马走得并不快。

&ep;&ep;一路走来,也未见到段玉清的影子。

&ep;&ep;孙春蕊策马追了上来,与西念琴并骑而行:“相公,怎么一路走来,都没见段玉清?”

&ep;&ep;西念琴淡淡道:“小厮牵了这两匹马给我们,想必‘追风’是给段玉清骑走了。‘追风’能夜间视物,自是跑得快些。”

&ep;&ep;‘追风’是匹枣红马,眼睛周围有白斑,能夜间视物,日行千里,是西念琴的专用坐骑。

&ep;&ep;孙春蕊低头想了想,默默点了点头。

&ep;&ep;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夜色慢慢变淡,东方露出了一抹白光。

&ep;&ep;孙春蕊看着慢慢变亮的天色,看着身下的坐骑踢着腿,懒洋洋的样子,忍不住道:“相公,不如,歇息片刻吧?”

&ep;&ep;不知道为何,离开金刀峡越远,离清华门越近,她的心中便越是不安起来。

&ep;&ep;昨日晚间,她正在用晚膳时,枕云居的书房失火,她也没心思用膳了,想必西念琴也同她一样。行了一个多时辰,两人都有些饿了。

&ep;&ep;两人下了马,将马缰绳系在树干上,马儿在路边吃草,西念琴找了块大青石坐了下来。

&ep;&ep;孙春蕊取了马鞍旁的水袋道:“我去取点水来。”

&ep;&ep;不一会儿,便取了满满的山泉来,还摘了些野果回来。

&ep;&ep;两人吃了些野果,喝了点山泉,便起身继续出发。

&ep;&ep;天已大亮了,两人策马疾奔,在太阳完全冲出云端,高高挂在空中时,终于来到了清华门的山脚下。

&ep;&ep;山脚下,入目之处,皆是坟地。

&ep;&ep;齐膝的荒草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乌鸦呱呱叫着从头顶飞过,显得凄凉而幽怨,听得人心中发凉,就连这初夏的日光,都仿佛因这鸦鸣而变得有些黯淡了。

&ep;&ep;两人齐齐下了马,将马儿牵到墓地旁的密林里,便徒步上山。

&ep;&ep;这清华门的山头,孙春蕊和西念琴在两个月前曾经来过一次。

&ep;&ep;那时,是孙春蕊独自进锦屏山寻找西念琴,两人在下山的途中遇见了苏玉轩,苏玉轩拿着一支簪子,告知他们苏盈盈的死讯,带他们来了这清华门的山头,也是在这山头的小坟包里,他们发现了一具棺材,发现棺材里放着一套绣有白梅的崭新的衣裙,而后,那衣裙在瞬间化作飞灰,苏玉轩便中了情花血咒之毒而昏迷不醒。

&ep;&ep;而现在,两个人是来这里寻找苏玉轩,寻回自己的儿子小玉台。

&ep;&ep;他们没有想到,短短的,不足两个月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此时竟一幕幕在孙春蕊的脑海里回放着,她的心中,有些忐忑难安。

&ep;&ep;孙春蕊捏着西念琴的手紧了紧。

&ep;&ep;“怎么了?”西念琴柔声问她。

&ep;&ep;“没。”她抬起的眼皮,有些发红,眼神幽幽地透着些冷光。

&ep;&ep;西念琴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心,他也捏了捏她的手,柔声道:“有我在。”

&ep;&ep;孙春蕊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ep;&ep;繁荫蔽日,只有碎片的阳光从头顶的繁密的枝叶间洒下来。

&ep;&ep;山路上,静悄悄的,除了乌鸦叫,听不见其他的鸟鸣声。

&ep;&ep;突然听得前方一声马嘶,孙春蕊走上前去,一匹枣红马被系在山路旁的一棵榕树旁,正仰头长嘶。

&ep;&ep;“是‘追风’!”孙春蕊叫了起来,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马脸,马儿见是她,长嘶一声表示回应。

&ep;&ep;西念琴环视四周,不见段玉清的身影。

&ep;&ep;“小心!”他低声嘱咐着。

&ep;&ep;两人解开了马儿的缰绳,继续上山。

&ep;&ep;再往山上走,只见满目皆是大火烧过的痕迹,无数腐烂的木头倒在路上,还有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动物发臭的尸体和累累的白骨,让人几乎没有站脚的地方。

&ep;&ep;西念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孙春蕊轻轻抬起衣袖,捂住了鼻子。

&ep;&ep;这儿仿佛在最近遭过一场大火,路边上都是些小动物被烧焦烤干的尸体。

&ep;&ep;两人一边看着脚下的路,一边继续往上走。

&ep;&ep;突然听得前方一个清冷而略带疲软的男音道:“你来了?”

&ep;&ep;孙春蕊和西念琴猛地抬头,见前面路中间的一块山石上,站着一个一身素服的男子,他头顶一棵茂密的槐树的阴影将他笼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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