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药王谷中,树木郁郁葱葱。

&ep;&ep;回廊下的泥地里,粉色的芍药花正开得艳丽。

&ep;&ep;江晓风站在廊前,轻轻地叹了口气。

&ep;&ep;明月一轮,静静地照在花瓣上。

&ep;&ep;他想起了一个多月前,在这药王谷中,也是一个明月当空的夜里,孙春蕊第二次寒毒发作,她那双浑圆的玉臂,死死地,死死地搂住了他。

&ep;&ep;那时,他刚知道孙春蕊是大师兄西念琴的妻子,心中那种被人愚弄后的愤懑和痛苦冲昏了头脑,他死命地扯掉她搂住她的臂膀,风一般地逃了出去。

&ep;&ep;逃到院中,他才发觉明月当空,满满的一轮,他才想起,春蕊可能会寒毒发作。

&ep;&ep;等他再次风一般回到房中时,孙春蕊早已冻成了冰人。

&ep;&ep;他搂住她,用身体为她取暖。

&ep;&ep;那晚,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ep;&ep;他忘不了。

&ep;&ep;他早已对她情根深种,如何才能拔去?

&ep;&ep;无法拔去。

&ep;&ep;可春蕊,真的忍心这样舍弃他吗?她竟真的忍心吗?

&ep;&ep;临走时,他送给了她那只檀木盒子,告诉她,他会在药王谷,只要她想找他,她随时可以来找到他。

&ep;&ep;可是,十天过去了,依然不见她的踪影,药王谷里,每天都寂静无声,院门前的那株桃树上的桃儿,却已经熟透了。

&ep;&ep;药王谷里,处处都是孙春蕊的痕迹,他逃不掉、忘不了、躲不开。

&ep;&ep;他抬起头来,望向空中那轮明月,莫非,他在春蕊心中真的是这样不值得一提?

&ep;&ep;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自嘲地笑了。

&ep;&ep;罢了,罢了,他何必作茧自缚,何必为难他人?

&ep;&ep;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终归无。

&ep;&ep;突然听得院外一声马嘶,他心中一喜,眼睛立时便亮了:莫非,是春蕊找来了不成?

&ep;&ep;他风一般地冲出门去,站在院门外的那棵桃树下望向那马嘶之处,月光下,静夜里,只见丛林里走出一匹大白马来,白马上坐着一个衣衫翩翩的黄衫女子,女子正缓缓策马前来。

&ep;&ep;那马上的人,不是孙春蕊,却是谁?

&ep;&ep;江晓风的心狂跳了起来,竟真的是孙春蕊,春蕊竟真的找来了,他就知道,春蕊的心中是有他的,他就知道,春蕊不会那样忍心舍弃他。

&ep;&ep;他急急奔上前去,可还没等他走到孙春蕊身边,只听得另一声马嘶响起,月光下,丛林里,另一匹黑马载着一个白衣男子从孙春蕊身后跟上来。

&ep;&ep;不用问,那人正是西念琴。

&ep;&ep;江晓风奔出去的脚步便停在了当地。

&ep;&ep;他怔怔地看着两个人策马前来,然后下了马,孙春蕊在西念琴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西念琴点点头,便将马缰绳系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然后便径自去了。

&ep;&ep;孙春蕊系好了马,走上前来,嫣然一笑,柔声道:“晓风,这些日子,你好吗?”

&ep;&ep;江晓风回过神来,看着孙春蕊那柔美的笑脸,听着她那温柔的语音,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一瞬间全都活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西念琴远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会来?”

&ep;&ep;孙春蕊柔声道:“我有事,要求你帮忙。”

&ep;&ep;江晓风一怔:“什么事?”

&ep;&ep;孙春蕊柔声道:“我们进去说。”

&ep;&ep;客房中已点上了蜡烛,江晓风倒了茶来。

&ep;&ep;孙春蕊淡淡一笑,两人盘腿隔桌而坐。

&ep;&ep;“春蕊,你说找我,有什么事?”江晓风不解,“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他虽然对西念琴与孙春蕊一起出现的事,心中不太舒坦,但听见孙春蕊有事要找他帮忙,还是忍不住地着急。

&ep;&ep;孙春蕊说明了来意。

&ep;&ep;江晓风听完后,久久没有出声,心中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失落。

&ep;&ep;也许,都有吧。

&ep;&ep;他高兴的是,在孙春蕊心中,他并非全无位置,但他失落的是,孙春蕊对他的感情并非爱,她只是把他当作可以信赖的朋友,最忠诚的伙伴来对待。

&ep;&ep;他突然有些好笑,左手撑着桐木板地面,右手扬了扬鬓角的一丝碎发,嘴角微扬:“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呢,你们夫妇遇见了困难,有什么计划,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干嘛要把我扯进去?”说完,他斜眼瞅着孙春蕊,眼里有些讥讽,也有些难过。

&ep;&ep;他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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