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陛下,胎象完好并无大碍,待到来年六月便可顺利临盆,诞下太子。”

&ep;&ep;身着藏蓝色朝服的太医跪在几人面前。

&ep;&ep;“阿鸢”

&ep;&ep;冯皇后眼睑发红,涕零而笑,紧紧的拉着朱鸢的手不肯放开。

&ep;&ep;“你有弟弟了”

&ep;&ep;青灯光晕下,皇后红衣墨发,一双眸子百般柔情,像是含了一汪清泉。

&ep;&ep;那是期待与感激,她知道。

&ep;&ep;阿娘等这个孩子等了多久。

&ep;&ep;朝堂上的无数封奏折另母妃总是彻夜难眠,哪怕是父皇寻了百十个江湖名医,试过上千种草药,却一直以来都见不着动静。

&ep;&ep;当众人皆放下执念时,却在此刻,迎来了大明的第一个嫡子。

&ep;&ep;“百礼崇容,千官肃事。”

&ep;&ep;“嫡子将来定是要继承大明祖业,朕也望他能诚礼容备。”

&ep;&ep;“容这个字如何?”

&ep;&ep;明文帝搂着冯皇后的肩膀,一身的朱色象征着最高的皇权,却也是一位揣着满怀爱意的为夫者。

&ep;&ep;“甚好”

&ep;&ep;“阿鸢觉得如何?”

&ep;&ep;冯皇后笑眼盈盈的转过头问道。

&ep;&ep;二人依偎的模样让她想起,父皇为母后几乎走遍了大明所有的观音桥、送子庙,甚至亲手为她请来一只开了光的舍利串成珠串随身携带。

&ep;&ep;而如今她试图亲手打碎这场幻梦。

&ep;&ep;苦涩的喉间有些沙哑,却有尽可能的让自己忍住眼泪。

&ep;&ep;“阿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ep;&ep;冯皇后连忙扶着她的手臂关切地问道。

&ep;&ep;两人的眼睛就此对上,远处的朱鸢那黑白分明的双目微露濛濛,忧愁凝结成了一股涌流,席卷了整个苍白的面容,却又不忍说出口。

&ep;&ep;“阿娘。”

&ep;&ep;“我很好”

&ep;&ep;“阿鸢很好”

&ep;&ep;她含着泪摇摇头,水雾氤氲中是那样的难舍难分。

&ep;&ep;“只是太高兴了。”

&ep;&ep;金陵即将入了冬至,屋中尚且烛影透红,她站在息仓殿的门前迟迟不走,月色照在湖面之上,粼粼波光。

&ep;&ep;看着阿娘亲手为容儿缝制的样衣,一针一线都倾覆了几乎所有的期望,拿在手上时仿佛有千金之重。

&ep;&ep;“从今日起,息仓殿的膳食以及药材方子,均需本宫一一过目方可送进皇后寝殿。”

&ep;&ep;“是。”

&ep;&ep;容儿

&ep;&ep;阿娘

&ep;&ep;前世幕幕重现,她差些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地。

&ep;&ep;枯竭的晚风里,不知何时从空中飘下几缕雨丝,沾染在朱鸢的鸢尾簪上。

&ep;&ep;梧桐叶落,她的手指掐在石柱上,眼泪毫无征兆的再次滑落。

&ep;&ep;“殿下小心。”

&ep;&ep;眼前的人伸出手掌执在她的腰间,抬头便先望见那深不见底的黑眸,头顶还支起了一张油纸伞。

&ep;&ep;先是瞧到那满面的泪痕,惹得邵元蘅一愣,鬼使神差的想要抬起拇指帮她擦拭,就好像彼此之间也曾亲密无间。

&ep;&ep;指腹还未接触到朱鸢细白的面颊,只见那手掌扑了个空,眼前的女子下意识躲过他的触碰,使得那长臂滞留在空中,缓缓才放下。

&ep;&ep;在躲他

&ep;&ep;男子心里不知为何像是拧了一股麻绳,突然间像断了气一般停滞不前。

&ep;&ep;她从不会这样。

&ep;&ep;“殿下淋雨伤了体可不好。”

&ep;&ep;邵元蘅收回腰间的手,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的笑了笑。

&ep;&ep;朱鸢这才想起自己湿润的眼睛,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ep;&ep;“邵小将军来息仓殿所谓何事?”

&ep;&ep;她遮遮掩掩的反问他。

&ep;&ep;似是看出了她的意图,邵元蘅也不再过问,缓缓走上前说着:“皇后大喜之日,臣代敬安王及家眷来宫中问安。”

&ep;&ep;“殿下应会开心才是。”

&ep;&ep;他故意这样说着,不过是字里行间还是要探听到她的心中所想。

&ep;&ep;“自然。”

&ep;&ep;“皇后所生乃嫡子,大明后继有人,不论为臣为君,都自当高兴。”

&ep;&ep;朱鸢理好颜面转过身来,灰蒙的空中飘着细雨,丝丝粒粒的掉落在伞上,丛花中簪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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