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峦母亲与陆亭的表姨母是闺中好友,也算是沾亲带故,陆亭盛情相邀,秦峦不便推辞,只得随之一同前往。

&ep;&ep;待宫门落钥,天幕尽黑,海晏河清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ep;&ep;池镜台身着苍绿长衫,早早抵达光晔楼。

&ep;&ep;光晔楼共五层,建于水中,划小舟入湖心,方得登阶而上。底层开有两条水道,水中莲叶丛丛,可以停泊小舟。循阶上二层,可见水车滚滚,引送清水,造有曲水流觞小景。再上三层,可见万千灯烛照明。四层有闲桌卧榻,除却休憩外,一应时兴玩意儿皆可寻得。至五层,便是宴席主场。

&ep;&ep;桌席依次摆开,其后垂有珠帘,帘后藏丝竹管弦之乐。厅中正位之侧,堆有百十坛酒酿。赵令僖正翻曲谱,见池镜台早早来了,便邀其上前,启开酒坛坛封,品选酒酿。

&ep;&ep;次雀、次鸢守于底层水道旁,待新舟驶来,便摇响顶挂铜铃。五层次燕听闻铃响,倚栏遥遥望向岸边,便知陆亭等人已至,通禀赵令僖。

&ep;&ep;赵令僖得知,将手中银枓交给近旁宫人,向外迎去,在厅门前见着陆亭等人。

&ep;&ep;薛岸最先开口,佯作惊呼道:“我们这群兄弟好大的排场,竟使得靖肃公主亲自来迎。”

&ep;&ep;“我可是备了百余坛好酒来招待子湄哥哥。”她听着舒心,欢笑拉过薛岸手腕,牵着人向厅内行去。

&ep;&ep;薛岸回头看向陆亭等人道:“哥儿几个,咱面子最大,先走一步,得去好好品品却愁备下的好酒。机会不多不多,可赶紧咯。”

&ep;&ep;陆亭笑骂:“往日说你见酒眼中无兄弟,今日见却愁亦是眼中无兄弟。来日可别再说是我兄弟,我可不认。”说着也跟上前去。

&ep;&ep;秦峦稍觉尴尬,勉强笑着一同进入厅中,一心盼酒宴能早些结束。

&ep;&ep;几人还未落座,次燕又传:“公主,崔小姐到了。”

&ep;&ep;不必提醒,她已听见急促上楼声。

&ep;&ep;一道姜黄丽影风风火火奔来,直扑入她怀中,两人抱成一团。亲昵片刻后,她才依依不舍将人推开,嗔怪道:“还知道回来?”

&ep;&ep;“臣女崔兰央问公主安。”崔兰央礼过后方叹息说,“回来时遇见刁民,张牙舞爪竟要扒我的马车,好在离京前爹爹临时调了一队人马跟着,不然这次指不定能不能回来呢!”

&ep;&ep;崔兰央父亲崔慑,掌京都禁军,两月前她与母亲回乡省亲祭拜,崔慑担心妻女安危,私自调派禁军护她母女二人还乡。

&ep;&ep;赵令僖当即向陆亭道:“松斐哥哥,阿兰可不能平白受委屈。”

&ep;&ep;陆亭对道:“这是自然,回头我就令薛大公子带兵为阿兰妹妹讨个公道。”

&ep;&ep;薛岸立时高声道:“这可不归我管,领兵打仗这样的风头,肯定得看陆少将军的,我可不掺和。”

&ep;&ep;“陆少将军,薛大公子,还不仔细想着怎么让咱们公主开心,只在这儿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不怕公主得了新欢,赶明儿不要你们两个了?”崔兰央嘲谑道,“刚一进京就听说公主这儿纳了个新人,却不知是哪位?”

&ep;&ep;厅中唯有池镜台与秦峦二人是生面孔,崔兰央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这两人身上,颇为细致地上下打量。

&ep;&ep;觉察到目光,秦峦侧了侧脸,躲开崔兰央的目光,不予回应。池镜台则大大方方回礼一笑说:“崔小姐将门之女,名不虚传。不才池镜台,领翰林院编修兼皇子伴读。”

&ep;&ep;“我印象不是这个名儿。”崔兰央收回目光,复又看向赵令僖道:“我的公主,怎么还躲躲藏藏的,莫不是要学人家的金屋藏娇,来一个‘玉宫藏宠’呀。”

&ep;&ep;“说什么玉宫藏宠的?我得了好,哪日藏过?”她招招次狐问说,“张状元呢?”

&ep;&ep;次狐斟酌回答:“奴婢后晌去清平院问过,张大人病温,怕过搅了公主兴致,便说不来了。”

&ep;&ep;“谁准他不来?”她瞥一眼次狐,“去把人带来。”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1薛岸,字子湄。

&ep;&ep;2池镜台,字无尘。

&ep;&ep;3秦峦,字远山。

&ep;&ep;第11章(虫)

&ep;&ep;“怕什么病温风寒,一壶酒下肚,管他什么病都烟消云散。”薛岸拣一坛酒塞到次狐怀中,扬声笑道,“快去将人带来。从前只听我爹说起,今日可逮着机会见见这位新科状元郎。”

&ep;&ep;陆亭呛道:“等待会儿见了,怕你要无地自容。”

&ep;&ep;“莫不是你见过?”

&ep;&ep;“自然见过。”

&ep;&ep;“好啊,你偷偷见了,却不同我们说。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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