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薛岸应道:“可不是。这还是池探花的功劳,前几日绘了张舆图,标着或许会被蝗害波及的地方,另附有治理蝗害的法子。这舆图刚送进内阁,各地报灾的奏疏跟着就到了。这不,陆少将军可算是有机会一展拳脚了。”

&ep;&ep;张湍不再出声,试了试音后,压指起弦。

&ep;&ep;他手上伤并未痊愈,奏寻常曲子尚可,《从军行》不仅指法复杂,且曲调激昂颇费心力,一曲结束,养了这许久的伤算是付之东流。

&ep;&ep;最后一弦平息,薛岸带头喝彩叫好。

&ep;&ep;席间多有议论称赞,张湍默然不语。

&ep;&ep;“弹得好。有赏。”赵令僖稍一思索,便向崔兰央道,“张状元喜爱钱粮,就赏十万石粮,阿兰去平寇的时候带上。”

&ep;&ep;“谢公主。”

&ep;&ep;薛岸慢悠悠晃到张湍跟前儿,随意挑着琴弦出声,低笑轻语道:“状元郎还是一如既往的慷慨。池镜台抢你功劳,你竟一声不吭就这么认栽了?”

&ep;&ep;“薛公子代为传信,湍还未致谢,请受湍一拜。”张湍躬身长礼。

&ep;&ep;“没劲。谢我不如陪我多喝两杯。”薛岸摆摆手离开厅堂。

&ep;&ep;赵令僖与崔兰央聊得正欢,说着些如何剿匪、平寇的笑话,未曾觉察薛岸的动向。没一会儿,后院小厮捧着画卷前来,说是孟文椒的画已作好,呈交公主。

&ep;&ep;现下张湍仍在一侧默默待着,赵令僖得了画卷,心思一动,便招呼次燕将张湍唤来。

&ep;&ep;张湍莫名,只起身至琴桌前,未向她靠近。

&ep;&ep;她将画卷展开,确是幅山水图,她对字画不通,便将画作传下去,由席间精于字画的人评点。

&ep;&ep;席间通晓字画者纷纷围上前来,一番争论之后,由其中有水墨妙手之称的许延回话,赞说:“悬天飞瀑之气势神韵尽在方寸之间,用笔收放自如,可称得上是当世难得之佳作。”

&ep;&ep;“拿给张状元也看看。”

&ep;&ep;画卷被送入张湍手中,画卷角落盖有红章,是“熏以椒兰”。

&ep;&ep;孟文椒,字子兰。

&ep;&ep;这枚章子,是他已换过婚书庚帖的未婚妻子所有。

&ep;&ep;这幅山水,正是出自孟文椒之手。

&ep;&ep;她含笑问道:“张状元觉得如何?”

&ep;&ep;默了片刻,他低声应道:“湍不通字画,无从点评。”

&ep;&ep;“不通字画?还以为你钟情此道,难怪不要七哥的画。”随即吩咐次燕,“去请孟小姐来。”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1玉米。这道菜其实就是,锡箔纸封住松子玉米然后在上边放烟花。

&ep;&ep;第18章

&ep;&ep;在场有人消息灵通,知道崔慑曾亲往京城外接回一架马车。

&ep;&ep;传言车上女子奉太子诏令入京,凡有听闻,皆生揣测,各类推论甚嚣尘上,只两日时间,就衍出七八种不同说法。今日执笔的孟小姐,恐怕就是当日车上女子。

&ep;&ep;在审视揣摩的目光下,孟文椒步入厅内,从容拜见赵令僖后,安安静静等待吩咐。

&ep;&ep;“他们都说你的画好。”赵令僖命次燕搬来座椅,让孟文椒坐在自己身边,而后向席间道:“我答应过孟小姐,若画画得好,便赏她一个好夫婿。如今京城中可有配得上孟小姐的男儿郎?”

&ep;&ep;从古至今,青年才俊皆是少有。

&ep;&ep;京中出挑男儿,稍有名气的,多半刚一冒头就被她掐了去;藏锋敛锐的,大都有着淡泊名利的志趣。?????倘此时将人推出,若能促成一对姻缘确是好事,但若不慎被靖肃公主看中,提前截下,岂不是推人入火海?

&ep;&ep;可若问而不答,一旦公主动气,又难免受罚。

&ep;&ep;席间众人左思右想,大都犯了难,小声议论着,想讨论出个对策。

&ep;&ep;工部侍郎家中公子不知内情,醉醺醺道:“回禀公主,小臣以为,这好姻缘正在席间。公主得画师如孟小姐,得琴师如张状元,将这二人拿红绳牵在一处,不正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哪还需得另做挑选。”

&ep;&ep;话音未落,便被其父按回席间,一盏冷茶泼在脸上。

&ep;&ep;“喝醉了净在这里胡言乱语,乱点鸳鸯谱。”工部侍郎对张湍如今处境颇有了解,今日只想置身事外,却未料到自家儿子多喝两盏酒便管不住嘴,只得临时补救道:“启禀公主,犬子醉后胡言,当不得真。”

&ep;&ep;郎才女貌。

&ep;&ep;她听得清楚,远远看去,那人稍宽的脸上挂着浸泡开的茶叶,满面茫然。她越看越觉得他模样滑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