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投水寻死,安分了些日子。现下去了檀苑,又拿碎瓷自刎。

&ep;&ep;真是想方设法给她找不痛快。

&ep;&ep;见人昏昏睡?????着,她踢一脚担架,人随担架摇晃两下,面上却无丝毫反应。

&ep;&ep;惹她不快,哪能容他安稳躺着。

&ep;&ep;她道:“把人弄醒。”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1滑冰,古时称之为“冰戏”或“冰嬉”,而冰鞋则称为“冰缎”。

&ep;&ep;2征求一下大家意见,大家希望更新时间定在上午中午还是晚上?定下来以后就定时更文,非必要原因不会断更。

&ep;&ep;?第30章

&ep;&ep;银针施下,将人激醒。

&ep;&ep;濒死沉睡如见春日。和光照下,绿野一望无际,嫩黄素白槿紫,各色小花零星点缀浅草之间。微风过时芳草斜斜缠上足踝,劝他慢行。

&ep;&ep;他走得很慢,很慢。

&ep;&ep;迎春风,沐春光,闻春声,恬静闲适。

&ep;&ep;——“醒了?”

&ep;&ep;轻声慢语细细音间,忽起一腔抑扬顿挫,砸碎春景。

&ep;&ep;寒意丝丝缕缕如蛇缠身,冷风号号悲鸣不止,是万物枯衰寂灭之季。他张开眼睛,眼前一片红,是裙摆水红,是官衣朱红,是笼外遮天蔽日的丝绸艳红。是胭脂色,是满腔愤,是三尺白绫绞颈浸染的污秽之血。

&ep;&ep;他张了张眼,一声苦笑,继而不顾脖颈伤痛,无声长笑。

&ep;&ep;竟是求死不能。

&ep;&ep;赵令僖不容他躺卧回话,宫人蹲跪一旁,将他扶起半卧于担架,任他斜靠在肩。倚来时竟似无物,半年前尚身姿如松鹤,现在却是形销骨立。好端端一个人,如今只剩下一张皮,一副骨头架,勉强吊着一口气苟活于世。

&ep;&ep;当真是生不如死。

&ep;&ep;他抬了抬手,试图扯动脖间纱布,刚刚抬平便无力垂落一旁。

&ep;&ep;“你想死?”赵令僖微微抬眉,疑声问:“因为父母逃得无影无踪,觉得本宫抓不到人,你就敢不经准允自寻短见?”

&ep;&ep;他无力回话,亦无心回话。

&ep;&ep;赵令僖奇道:“难道你不知道?人活在世,有九族。父母逃了,还有父族、母族、妻族。即便无妻,亦有父族四、母族三,他们都跑得了吗?即便他们都跑了,还有你的授业恩师、同窗好友,他们又能跑得了吗?”

&ep;&ep;一人之死,要牵连父母、族亲、师生乃至友邻。仅为他自刎求死,便要造此杀业,何其荒谬。

&ep;&ep;倒是忘了,她一向如此荒谬。视人命如草芥,视苍生为玩物。

&ep;&ep;“湍不过贱命一条。”他戚戚惨笑,“如此也好,亲朋好友作伴,九泉之下,不寂寥。”气若游丝,声如蚊蝇。宫人附耳努力细听,辨出了大概,心中惶惶不敢回话。

&ep;&ep;她见他双唇微动,命一旁宫人复述。

&ep;&ep;宫人胆怯,小声将张湍所言回禀于她。

&ep;&ep;她很是诧异,自己不敬尊者,忤逆犯上,竟要拉着所有人陪他一同下地狱。遂又嫌道:“真自私。”

&ep;&ep;自私。

&ep;&ep;分明是她妄造杀业,以亲族好友性命要挟他,要挟不成,还要污他自私。内狱刑罚,囚笼禁辱,檀苑侮玩,他无端遭罪,却还要背负德行低劣骂名。张湍蓦然发笑。脏腑骤然焚起一团烈火,燃遍胸腔,烧至咽喉。

&ep;&ep;腥气漫起,一口鲜血猝然呕出,如朱笔,涂上白衣。

&ep;&ep;“张、张大人。”宫人不知所措,仓惶用袖口擦去他唇边鲜血。

&ep;&ep;御医火急火燎,目光在张湍与赵令僖身上来回扫过,得了赵令僖许可,方才扑上前去把脉。

&ep;&ep;她不耐道:“这又是怎么了。”

&ep;&ep;“回禀公主,是急火攻心之症。”御医谨慎回说,“张大人积病日久,本就虚弱。又受刺激,火气攻入脏腑,因而呕血。”

&ep;&ep;“刺激?”她哑然失笑,“该不会是被本宫点破了自私之心,气急败坏?”

&ep;&ep;罗书玥见此情形,心生怜悯,试图劝解:“受了这些刑,又在鬼门关边上走了一遭,呕两口血倒是小事了。看这情形,恐怕再难对答什么。将他送回檀苑,身子骨养好些再问不迟。”

&ep;&ep;自张湍被抬入帐篷,赵子谌一直被罗书玥按在怀中,免得他瞧见血腥。听这一句,赵子谌亦附和母亲说法,向赵令僖道:“姑姑一直问他,都不和谌儿一起冰戏。”

&ep;&ep;“今儿个没心情了。”她示意次狐将金球取来,塞到赵子谌怀中,敷衍一句:“这只金球送你,改天再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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