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如果他们手松开,钢条就会滚动分开,那对于走钢条的张麟乐来说就危险了。

&ep;&ep;这还真是体力与技术的双重考验,他们不敢大意,屏住呼吸,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手部。

&ep;&ep;张麟乐不愧是练过武术的人,前一秒还温和地和徐栩说话想,下一秒单手一撑,借助手臂的力量飞身跃上了钢条,稳稳当当地立在钢条上。

&ep;&ep;他的身材清瘦高挑,跳跃的时候像一只凌空的燕,侧身站在不过手臂宽的钢条上,手持鸳鸯钺,银色的刀尖在月色下泛着冷光,整个人看不清面容,单单只是剪影一般,张麟乐的身影投影在如月的屋顶上,这跳跃的精灵仿若自天界而来,轻踏着细细的钢条临界起舞,脚下是叫嚣的污浊,丑陋不堪却跃跃欲试。

&ep;&ep;一清一浊,一静一动,浑若两个世界。

&ep;&ep;如此美景在前,徐栩啧了一声,嗯,这小子对自己的体重还是有自信的。

&ep;&ep;“小心一点。”李景行提醒一句,这一句却划开了弧度。

&ep;&ep;徐栩明白,李景行这句话不仅是给张麟乐提醒,也是在告诉他,邪气逼近了。

&ep;&ep;两人心有灵犀,看着张麟乐已经快要走到目的地,各自用左手扶住了钢条,右手伸向了自己的兵器。

&ep;&ep;徐栩握紧了青铜铃,余光看向李景行,李景行警惕地观察着,锐利的长刃拿在身前。

&ep;&ep;两人在警戒的时候,张麟乐已经移动到了钢条的中间,他朝下看了一眼,一股凌厉的黑气迅速往上涌,张牙舞爪地在楼层之间制造了诡异而刺耳的响动,这片黑暗将会吸噬仅有的微凉月色。

&ep;&ep;很快,浅唱低呤自下而上传来,听上去像是女子的哀怨,空灵的回声侵蚀着空旷的楼道。周围的墙体如同树皮一般脱落,裸露出血红的内部。

&ep;&ep;张麟乐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心道:这是幻觉,不要受环境影响。

&ep;&ep;这中庭怨气太重了,心智稍不坚定就会动摇,张麟乐闭目凝神,那歌声远去了不少,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一切如旧,死气沉沉,墙壁没有脱落,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ep;&ep;张麟乐将手里的鸳鸯钺斗在一起,伸手向上,但还差了些距离。

&ep;&ep;看来只有跳高了。

&ep;&ep;“小心!”李景行突然开口。

&ep;&ep;徐栩手一松,侧身翻滚,一股黑气与徐栩擦肩而过,击中了钢条。

&ep;&ep;钢条少了一边的平衡,猛烈地晃动起来,从徐栩这边分开。张麟乐立马朝李景行方向退了几步。

&ep;&ep;徐栩想要撑起来,却发现这股邪气异常强盛,将他的手定在地上,摇不动青铜铃。

&ep;&ep;李景行单手撑住了钢条,将刺刀插入背包,顺手掏出一卷骷山符咒,顺着钢条滚了过去。

&ep;&ep;张麟乐轻巧地双脚一跳便略过。

&ep;&ep;符咒顺着钢条滚动,特殊的字体如同烙印般闪着光,嵌入钢条中。

&ep;&ep;骷山法是道家民间道法,用于捕捉鬼魂妖魂,特别是邪气未显形的时候,能够压制其邪恶力量,消化鬼魂于无形。

&ep;&ep;符咒还未滚到徐栩那侧,力量便散发开来,钢条分散的力量合拢,徐栩手里的压力减轻。

&ep;&ep;他连忙摇动着青铜铃起身,却见令人生畏的一幕。

&ep;&ep;就在他旁边,站着一具高大的无头尸体,血从斩断的脖子上往外涌,将白色的长寿衣染成了血袍。

&ep;&ep;徐栩擅长奇门遁甲预测,也懂风水,整蛊人的小道法会不少,但对传统的驱邪道法却是个半吊子,更不会武术。

&ep;&ep;他看着这一幕,恨不得一脚将这恶心的东西踢下楼去,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先持续地摇动青铜铃,再做打算。

&ep;&ep;这尸体受到青铜铃的威慑,奈何徐栩不得,摇摇缓缓地步步退后。

&ep;&ep;“这就是那具半猫半人的尸身吧?!”张麟乐站在空荡荡的中央,反倒气定神闲”,被我们抹了脖子不甘心,又来吓你了。”

&ep;&ep;“是你们把它脸给戳烂的,关我屁事啊?”徐栩没好气地抱怨,“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拿我下手?”

&ep;&ep;“柿子挑软的捏呗。”张麟乐实话实说。

&ep;&ep;“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来收拾你。”徐栩停下青铜铃。

&ep;&ep;“我等着。”张麟乐随口说着,用鸳鸯钺去敲屋顶的玻璃。

&ep;&ep;徐栩面前还有一只鬼,他可不敢怠慢,从背包里拿出拷鬼棒,在栏杆上敲了三下。

&ep;&ep;拷鬼棒是道家传统法器,一般用在道家科仪,敲击意味拷问威慑,以朱、孟两大元帅的威名命令其消散,否则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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