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身后的青衣婆子,“方妈妈是吧?”

&ep;&ep;那方婆子原本就是背后编派暖香最起劲的一个,被暖香这一扫,没来由的心上一慌,又看看张氏,这胆气才壮了些,应道:“正是!”

&ep;&ep;却不料话音刚落,暖香劈手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啪得一声,又响又亮!暖香的手指细长,手掌不大,手劲却不小。这一巴掌扫过去,婆子那圆胖的脸上就留下三道抓痕。毕竟跟徐春娇搏斗过,打架的经验多少有一点,比如怎么在抽人巴掌的时候让指甲发挥作用。那婆子的脸上,红汪汪渗着血,比糖儿的伤还要吓人。

&ep;&ep;方婆子和张氏都愣住了。待到反应过来,方婆子大嘴一张,就哭嚎着抱住了张氏的腿:“太太,太太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我这跟着您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被人挨过耳刮子,这几辈子的老脸都没了。太太,老奴活不下去了。”

&ep;&ep;张氏本意是要给暖香一个下马威,却不料她反应这么快,这么果断。当即作色:“真是好贤惠的儿媳,好得意的小夫人!竟然连婆母的人都敢动!打狗还得看主人的面呢。你真是没把我这婆母放在眼里。”

&ep;&ep;暖香当即道:“儿媳不敢,只是太太方才说挑唆的主子都该打,我这便打了。我原本对太太恭恭敬敬,与青瑞堂各位管事和睦相处。但今日太太携带雷霆之怒而来,我的茶也不喝,我的椅也不坐。我行礼也不顾,上来就打我的人一个嘴巴。可见这是太太这是受了这刁钻婆子的挑唆与我生气呢。”

&ep;&ep;张氏冷笑:“你个好人?是我的婆子挑唆的?你在荣泽堂里处置下人,鬼哭狼嚎的,整座院子都听到了,还当我是瞎子聋子?那红香紫菱都是你婶娘好心为你配送的,你冷落她们也就算了,如今还大加鞭笞,可见眼里没有长辈!对你有养育之恩的婶娘尚且这样不敬,何况是我了?”

&ep;&ep;暖香不卑不亢,早有准备:“婆母所怒,也是人之常情。但婶娘一番好意,却被这帮小人硬生生作践了!她们不老实,在背后编派婆母,还想着爬床,我不能容忍她们这样糟蹋婶娘好意,坏掉侯府规矩,这才出手的。”

&ep;&ep;“编排我?”张氏顿时狐疑,女人背后多爱讲小话她是知道的,但随即意识到要被暖香带偏,当即打住,刻板了面孔:“爬床?陪嫁丫头原本就是通房丫头,你若是贤惠,那不用人吭声,就该自己主动孝敬给小爷,现在还打这有心伺候的人。我言家岂会需要这么善妒的媳妇?”

&ep;&ep;暖香心里冷笑一声,清清楚楚的说到:“这帮人咸吃萝卜淡操心,她们在墙根底下嗑瓜子,与那嫣红,娇娘,可儿柔儿混在一起。每日里晒着太阳翻闲话。那可儿柔儿仗着是皇帝赏的,瞧不起人。‘什么太太不太太的?一个六品百户的女儿就敢称太太?我上次去青瑞堂请安,她竟然在吃两旗的银针茶?两旗,你能想象嘛?’皇宫里都是雀舌芽茶。再不济,也是一旗一枪的。吃着两旗的,还当自己这个侯夫人多阔,赏我一盏还要我感恩戴德呢?”

&ep;&ep;张氏顿时脸黑如墨,胸脯气的一起一伏。

&ep;&ep;“其他人便附和‘她算什么侯夫人?你见过哪家侯夫人不住正房正院的?’单独给个院子住着,倒像是一般人家体面的姨娘。谁让她自己没生小爷出来?”

&ep;&ep;眼见张氏气的嘴角都歪了,暖香心里愈发舒爽,表面上却依旧客气又恭敬:“这几个丫头固然觉得我好妒,但是谁不想攀高枝?因为我这里不容情,又有人夸太太您贤惠仁慈,又炫耀老爷如何大方,这些姬妾一得意,岂不让心大的丫鬟看得眼红?说着说着,竟然把窥视到老爷的溶月院了。婆母好性,我却容不得自己的人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勾搭。所以就地发落了。”

&ep;&ep;地位尴尬,无子不尊,是张氏长久以来的心病。暖香一件件提出来,一刀刀戳她心窝。满身怒火的张氏一被咬上,立即去了一半气势。

&ep;&ep;那方婆子见势头不对,忙道:“太太,您可要明鉴,”她把红肿带血的腮帮抬起来,想要唤起张氏的怒气:“固然有丫头不规矩,那也该是太太您亲手收拾,小夫人不经过您同意,就擅自做决定了,今日老奴更讨了这耳刮子回去,以后太太您的体面呢?”

&ep;&ep;“还不闭嘴!”暖香断喝一声,冷眼刺她:“老刁奴!太太便是没了体面,那也是你在背后使得坏!我问你,是不是你抱怨的每个月少了钱短了花销?我的小丫头一个月只有五百个子儿,可见她们抱怨过少?福寿堂里老夫人的红缨姐姐,那么体面的身份,一个月一千个子儿,可见她说过少?各房各处的人都不说钱少,单你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太克扣下人呢!下人本就代表着主子的体面,你为了几个钱在哪里唧唧歪歪,别人说你没见识,眼皮子浅倒在其次,你还连带着把太太坑了,叫人说太太没见过财货,带出的下人都见钱眼开。如今还挑着太太与我生气,要你何用?!”

&ep;&ep;暖香手上遭过人命,发起狠来,阴郁的吓人。不仅方婆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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