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一次,电话听筒里没有惨叫声。

&ep;&ep;一个冰冷桀骜的声音平平淡淡地传了过来:“陛下命我们问一句,什么才是贱命?”

&ep;&ep;“……”寒越洲张着嘴,喉咙干哑,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了。

&ep;&ep;事实上对方也不要他的回答,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仿佛不是在问,而是一句警告。

&ep;&ep;寒越洲刚呆呆地将电话放回,铃声就像是上赶着一样,又一次响了。

&ep;&ep;“死了!我们的人都死了!是傅家!是傅家的人!别过来,我投降,啊!”

&ep;&ep;声音在惨烈的背景音中戛然而止,寒越洲的心揪到了一起。

&ep;&ep;就在寒越洲以为这通电话已经断了的时候,对面一个声音接着传来,应该是有人将电话从死人手里接了过去。

&ep;&ep;“陛下命我们问一句,什么才是贱命?”

&ep;&ep;寒越洲吞了口唾沫,与寒临川对视。

&ep;&ep;又是这句话,连一个字都不差。

&ep;&ep;电话挂断,然后接着响起。

&ep;&ep;“全死了!我们的人全死了!是傅家!是沧海洲!他们疯了!”

&ep;&ep;“陛下命我们问一句,什么才是贱命?”

&ep;&ep;“陛下命我们问一句,什么才是贱命?”

&ep;&ep;……

&ep;&ep;整整一个晚上。

&ep;&ep;到最后,寒越洲已经不敢再去接了。

&ep;&ep;可是电话铃声还是依然一个接一个的响着,像是催魂夺命的乐章。

&ep;&ep;每一通电话之后,同样的问句更是不断地、冰冷地盘桓在他们耳边。

&ep;&ep;贱命?

&ep;&ep;寒临川再一次想起了傅容澜最后说的那句话——

&ep;&ep;“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贱命!”

&ep;&ep;寒越洲再也禁不住这种催命的警告,抓着头发大喊了起来:“傅容澜他是疯了吗?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ep;&ep;沧海洲的人是够狠,但他们寒月宗的也不差,能把他们分布在各处的人一个个杀绝,沧海洲必然也要付出血的代价。

&ep;&ep;傅容澜这么做,损人不利己,他到底为什么?

&ep;&ep;为了他紫眸帝王的不容侵犯的威严?

&ep;&ep;还是,就只为了给区区一个萧九寒报仇?出气?

&ep;&ep;他疯了!

&ep;&ep;他一定是疯了!

&ep;&ep;寒临川双眼通红,从第一通电话响起之后,直到现在,几个小时过去了,寒越洲满地乱窜,他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一直坐在沙发上。

&ep;&ep;凌晨四五点钟。

&ep;&ep;客厅的灯还亮着,一夜未熄。

&ep;&ep;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有了微光。

&ep;&ep;“呵!哈哈哈哈!”

&ep;&ep;寒临川突然大笑了起来,惊得早已筋疲力尽的寒越洲心头又是一跳,惊惶地望了过去。

&ep;&ep;“大、大哥?”

&ep;&ep;寒临川弓着身,抚着额头,笑着,自言自语:“贱命?哈,果然是贱命!”

&ep;&ep;真不愧是沧海洲的陛下。

&ep;&ep;够狠!

&ep;&ep;如果不是敌对,如果傅容澜杀的不是他们寒家的人,寒临川倒真的有点佩服傅容澜。

&ep;&ep;这种方式,他喜欢!

&ep;&ep;可现在……

&ep;&ep;寒临川的笑声戛然而止,熬了整夜的眼睛充着血丝,阴冷得让寒越洲看了害怕。

&ep;&ep;现在,傅容澜杀的是他们的人!

&ep;&ep;寒临川的手骨攥得咔咔作响。

&ep;&ep;寒越洲哆嗦着嘴唇:“大、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

&ep;&ep;寒临川看了他一眼,豁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