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盈盈真是个小机灵。”

&ep;&ep;霍去病蹲身夸她,曹盈却是羞赧地垂头捏着自己的衣角,被他揉了揉头更心虚。

&ep;&ep;说到底她不过是记着上一世里兄长与她说的话,将霍去病未来会选的法子告诉他,哪里担得起他这声赞。

&ep;&ep;又行了一阵,他们终于是走到了地方。

&ep;&ep;这小花园地方有些偏,园中没有什么精心呵护培养出的花,多是迎春、连翘这类自由盛开的花朵。

&ep;&ep;它们不受约束地开着,不如修剪后的花枝那么美丽,但是蓬勃的生命力感染力极强。

&ep;&ep;曹盈忍不住凑近了连翘灌木,伸手想要择一朵浅黄小花。

&ep;&ep;霍去病怕她白嫩的小手划伤了,连忙将她抱着放远了些:“花枝上有些刺,别扎着了,你等我寻一枝给你编个花环。”

&ep;&ep;他用随身带着的小刀将木刺都刮去,这才编出花环,轻压在曹盈发上。

&ep;&ep;及至中午该用午膳时,他又是抱了满怀花枝,将小人儿与花共送往了长乐宫。

&ep;&ep;第30章阿武&ep;被梦骇住以后

&ep;&ep;曹盈近些日子与太皇太后更亲近了些。

&ep;&ep;因着将入夏,燥热感加深,老太太身子不太爽利,总是需人陪着的。

&ep;&ep;虽然老幼二人相处时,太皇太后与她都不太爱说话,往往都是太皇太后打着盹儿,她在一旁翻着书看。

&ep;&ep;偶有蝉鸣恼人,叫太皇太后皱眉不得安眠,曹盈便会偷去寻霍去病粘杆将蝉粘了,又为她轻摇扇驱热。

&ep;&ep;老太太本就只是需要有个人在身边陪伴,醒来时偶尔与她分担心事,曹盈能很好扮演这个角色,她对曹盈真情实感也就多了些。

&ep;&ep;从前她身边这样的的倾听者是馆陶公主和阿娇。

&ep;&ep;可如今她们一个不许再进宫,一个又闹脾气不愿来,曹盈便自然顶上了这个角色。

&ep;&ep;但曹盈也知晓她到底不比馆陶公主与太皇太后亲近,还是拿捏着分寸的,太皇太后每每接见朝臣时,曹盈都陪在她身边,但不置一词。

&ep;&ep;听太皇太后与朝臣应对,她倒是对这位实际撑起大汉这片天的老人有了些不同的看法。

&ep;&ep;太皇太后似乎并不是完全听信黄老思想那一套的。

&ep;&ep;在曹盈从前想来,太皇太后只是个溺爱女儿,霸道不归权的昏庸老人。

&ep;&ep;毕竟前面就有出身儒家的公卿赵绾、王臧二人因提议夺权而被逼自杀狱中。

&ep;&ep;连带舅公田蚡和太皇太后自家人窦婴都至今无官可当,皆是因她不喜儒学。

&ep;&ep;古板又有手段,平阳公主和刘彻都对她有着自年幼时就怀揣着的畏惧心。

&ep;&ep;曹盈愿意多陪伴太皇太后,也只是因那日见老人露出的寂寞神情,一时冲动。

&ep;&ep;直到这一日午后,太皇太后坐在椅子上沉沉睡着,曹盈也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时,忽听太皇太后惊呼着“阿武,我的阿武”。

&ep;&ep;曹盈的瞌睡都被驱走,不知晓太皇太后到底是在唤谁,只当她是被梦给骇住了,连忙起身上前:“曾外祖母,您怎么了。”

&ep;&ep;她伸出手去,想要捏住老太太胡乱挥舞的干枯手臂,却被太皇太后反将手攥住。

&ep;&ep;捏的有些紧,有些疼。

&ep;&ep;但曹盈忍着没有说,仍叫她抓着自己的手,只关切地想要呼她回神。

&ep;&ep;然而太皇太后却像是被梦障住了,即便听了曹盈的呼唤也未清醒,但是流下两行泪道:“阿武啊,娘如今只能指望你了。”

&ep;&ep;听她这么自称,曹盈才明白过来她口中的阿武应该是早就去世的梁孝王刘武。

&ep;&ep;只是她话中含义,曹盈仍是没懂,只得任她抓着自己的手哭喊了这一会儿。

&ep;&ep;好一段时间,她才平静下来,有些恍然地问道:“阿武,你还在吗?”

&ep;&ep;“曾外祖母,我是盈盈。”曹盈没有告诉她她口中阿武早已逝去,只是乖巧地向她道:“如今已是建元四年了。”

&ep;&ep;“建元年……喔,已是建元四年。”太皇太后这才如回到人世,脱离了方才的梦魇。

&ep;&ep;她放开了曹盈,依在椅背上,就着窗户的光,仿佛寻光般向窗户看去。

&ep;&ep;曹盈则是瞧着自己肿起的手腕,轻轻吹气,想要把这灼痛感吹去。

&ep;&ep;太皇太后听觉灵敏,也知自己方才大力抓着她怕是伤到她了,

&ep;&ep;曹盈不说更叫她心忧,太皇太后收了目光,关切她道:“若伤到了,我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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