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是怕她叫烟土尘气呛着,另一也是怕马发起性子来将她冲撞到。

&ep;&ep;居高临下虽也会被烟尘挡些视线,但是还是勉强看得清重骑兵们单臂绑着长戈,俯身贴近马匹,将扎起的稻草人当作敌寇来回冲杀。

&ep;&ep;“未配备马具时,这样冲杀常有骑兵反将自己冲下马去的。马匹疾驰中这样摔下免不了伤胳膊断腿,即便军营配备了医师,也还是残了几位。如今这种情况就很少出现了。”

&ep;&ep;曹盈听他解说,知晓马具在实操中确实可免了不少伤残,心浮暖意,看得也更专注了。

&ep;&ep;骑兵冲杀时的呐喊声叠在她脑海中,让她眼前似是浮现了那金戈铁马的壮阔场面,情不自禁地探手出去想要触碰。

&ep;&ep;霍去病见她几乎将整个身子都探出栏外,连忙见她拦抱了回来。

&ep;&ep;高处探身实在危险,还好他一直都瞧着她。

&ep;&ep;心有余悸下,他口气有些严厉地道:“还和舅舅说会照顾好你自己,一下没注意你,你怕是就要栽下去了。”

&ep;&ep;曹盈已经不太怕他这种故意装出来的严厉了,咬唇眨眨眼卖个委屈就叫霍去病又没了办法。

&ep;&ep;他维持不住板着脸的严肃神情,只好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今日在玥儿府上遇到什么难过的事吗?”

&ep;&ep;霍去病知道必是有的,否则曹盈也不会冲动下跑到军营这边来,连家都不愿回。

&ep;&ep;如果自己不主动来问,怕不是曹盈又要自己等着伤口自己好了。

&ep;&ep;但是怕再伤了曹盈的心,他没有直接询问是什么事,若现下她还不愿说,他就之后去问刘玥。

&ep;&ep;“嗯。”曹盈的笑淡了,微微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没有隐瞒:“玥儿好心,寻了只与我那猫儿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奶猫赠我,我有些接受不了,一时未遏制住情绪就跑了。”

&ep;&ep;她此刻说起来轻描淡写,霍去病却知晓她的性子极其克制,如果当时不是真的心神震荡,断然不可能有逃走的举动。

&ep;&ep;斟酌了一下用词,他搜刮脑内所有的宽慰之词,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才好。

&ep;&ep;涉及到死亡,任谁都会词穷。

&ep;&ep;自己替她埋葬猫儿时,她也就只是坐在不远处无声地抱膝看着,现下怕也准备独自将悲伤重饮下。

&ep;&ep;终于他也只是将她团起的拳头握在了自己的手掌中,拉着她拥在怀里,轻声道:“我在呢,要是难过的话,哭出来也没事的。”

&ep;&ep;“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哭。”曹盈的脸上是清浅的笑意,说不上多开心,但是也说不上多伤心。

&ep;&ep;她现在是真的没有想要流泪的感觉。

&ep;&ep;“先前闷在玥儿府里的时候,确实心里难受,但现在瞧着大家伙都正努力着,也就没什么难过的感觉了。”

&ep;&ep;她仰起脸来,见霍去病反倒为自己担忧得皱起眉头来,笑容更大了些,回拥住他:“好啦,没什么好为我担心的。”

&ep;&ep;霍去病仔细瞧她不像是逞强,这才松了心弦,没有再提这件事,转而又向她讲起了军法战略。

&ep;&ep;曹盈其实也听不大懂,但是她就是乐意听小少年用清朗的嗓音描摹战场图景,看着他眉飞色舞形容如何克敌制胜。

&ep;&ep;就轻易荡清了她胸中的郁郁。

&ep;&ep;过去会将现在的她拉入需沉湎的悲伤中,但是她眼前这个人象征的是广阔的未来,她只窥见一丝微光就能迫自己脱身泥沼中。

&ep;&ep;第102章保证&ep;知弱而图强

&ep;&ep;及至卫青传话过来,说事已处理完,将要离开军营的时候,曹盈才发现她今天竟未在军营中看到李敢。

&ep;&ep;这几日她与霍去病见面时,似乎也一直没见到李敢陪同着来。

&ep;&ep;原本她没觉出有什么不对的。

&ep;&ep;毕竟李敢与自己并没有那么亲近,有旁的什么事要做,来不了平阳侯府,也无需事先告诉自己。

&ep;&ep;但没料到在军营中竟也没见到他——李敢可不像是会无缘无故缺席军营中训练的。

&ep;&ep;霍去病听了曹盈的疑问,回答道:“他前几天不知怎的,忽地去向陛下讨了个送使者往淮南王封国的差使,暂离了京。”

&ep;&ep;卫青与他们同在车厢,正饶有兴味地听两个小人儿对话。

&ep;&ep;见霍去病也不知晓缘由,卫青就插言将他从李广那得知的信息说了出来。

&ep;&ep;“我听李将军说最近他夫人在帮李敢相看,李敢闹腾着不愿。这次他离京许就是不想这么早订亲,寻个理由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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