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又不是毫无酒量的。

她心中正困惑着,宇文达已经论说起了北疆女子:“……那北疆女子最是豪迈不过,不似江南女子般柔婉细腻。她们大多都会骑马,也倾慕弓马骑射厉害的英雄。若是武功了得,不必刻意追求,夜间她们就会主动拉你入帐亲昵……哈哈,愚兄不才,仗着有几分功夫,还得过一个女子的垂青……”

“咳!”宇文克勤再也听不下去了,他霍然起身,朝着宇文睿一拱手,“陛下,臣醉了,怕胡言乱语惊了圣驾,请允臣退下醒酒。”

宇文睿方才就着宇文达的一番“论女说”,自顾自地已经灌下了几杯酒。她脸上泛上红色,头微晕,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睨着这位性子严正的勤皇兄。

“勤皇兄自便吧!朕再和众卿乐一乐……”

她言语已有些含混,微垂着头,听宇文达和宇文克俭你来我往地高谈阔论各地风光,又听武将们吆五喝六地划拳,听文官们斯斯文文地行酒令……

宇文睿的醉意愈发深沉了,嘴唇微动,不知在说些什么。噪杂喧闹的氛围里,只有她自己能听到那低喃声声——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呵呵,果然钟灵毓秀皆集于一身……”

她喃喃了几句,又扬起雪色手掌,灌一口杯中酒;酒杯空了,就不耐烦地高喝:“申!给朕倒酒!倒酒……”

申眼瞧着皇帝越喝越多,酒坛子掂在手里是越来越轻,缩了缩脖子:祖宗!还喝啊?您都醉了!

可他不过是个小内监,不敢阻拦,更不敢劝。

若是平日,皇帝一时贪玩淘气,他规劝几句,皇帝笑嘻嘻的也不介意。可这会子,这祖宗喝大了,申不知道自己这一劝会不会适得其反。

他心里正七上八下地不得主意,忽的听到师父尖细的嗓音。

“哎呦!这是怎么话儿说的!瞧瞧,这喝了多少啊?我的祖宗!”

申承又一巴掌拍在申的后脑勺上,压低声音:“糊涂小子,怎么让陛下喝了这么多?”

申苦着脸,也小声道:“师父……我也没法子啊……”

申承展眼瞧去,文武百官哪里还有半分的斯文模样?早歪的歪倒的倒,行酒令的行酒令,呆笑的呆笑去了。就是这一席的,年纪大的几位早退席了,年纪小的各玩各的,宇文达和宇文克俭正呼喝喊叫“五魁首啊六六六”的喊得热闹。

申承掩面。这哪里是什么君臣同乐,简直就是一群醉鬼!

要说,还是咱们陛下醉得最斯文。这不,自己个儿倚着个树桩子,自顾自笑着,不知道嘀咕些什么呢。

他连忙招呼申和几名小内监:“赶紧的,请陛下回帐中休息。太后她老人家吩咐了,可不能让陛下喝多了伤了龙体。”

几名小内监好不容易将醉晕晕的宇文睿搀扶起来。

宇文睿被束缚住手脚,不耐地挣扎,“大胆!敢碍着……碍着朕喝酒!朕……朕砍了你们……”

几个小内监闻言,面面相觑,俱都怕了。万一皇帝借着酒劲,真一刀砍了自己呢?死得多不值当?

申无奈地抹了抹额上的汗。

申承到底是老油条,笑眯眯地凑过来,温言道:“哎哟我的小祖宗,您怎么喝了这么多……”

“朕……朕没喝多……”

腿都软了,还嘴硬?

申承呵呵:“成,成,您没喝多。可太后主子她惦记着您啊,总不好让她老人家忧心吧?”

这招儿果然奏效。

宇文睿扁了扁嘴,嘟囔了一句:“你说得有理……朕要跟他们道个别……”

申承脸一黑:大人们都什么模样了,您还道什么别啊!

宇文睿高着声音道:“众卿!朕今夜尽兴得很,你们也要……呃……尽兴!”

众人早就都喝高了,哪里有搭理她的?

宇文睿听到那噪杂的划拳声,嘻嘻一笑:“众家爱卿说他们很尽兴……”

申承、申相视苦笑,嘴角微抽。

申赶紧扶住她:“主子,咱回帐安睡去。”

宇文睿振臂一呼:“回帐!回帐!”

众人拥着她折回御帐,却不想她醉着酒,倒还识得路。见自己被往御帐方向拥,宇文睿秀眉紧蹙,猛地推开了申。

“错了!方向错了!”

申已经被她折腾出了一身的汗,只好耐着性子说:“主子,没错儿。御帐就是在这个方向。”

“错了!”宇文睿一梗脖子,“谁说朕……要回御帐?朕……朕要去看看阿嫂……去、去太后的大帐……”

申承、申都呆了,您这一身酒气的,不怕惊着太后吗?

可皇帝就是皇帝,他们劝则劝矣,不敢强行令她如何,真逆了龙鳞,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宇文睿跌跌撞撞地挨蹭到景砚的大帐,宫女撩起帐帘,见是她,也是一愣。

景砚听得外间的喧闹声,带着秉笔和侍墨两名大宫女迎了出来。

宇文睿抬起晕乎乎的脑袋,正瞧见景砚。氤氲的琉璃灯盏下,阿嫂刚刚沐浴过,身上披着件素色外裳,内里同色系的便袍裹着她柔致的腰身,更衬得玲珑剔透,一块上好美玉一般。

宇文睿的心跳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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