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危时,你们最先跑,澄阳尚在,你们也弃城而走!”
&ep;&ep;“大逆不道……柳韶声,你竟是……南朝余孽,现在还……不忘旧主……”柳大爷觉得自己要死了,对着吹羽,气若游丝地说,“军爷,你们……就这么听一个南朝余孽的话?还……不帮将军清理门户?”
&ep;&ep;韶声被父亲这有心的挑拨一激,走上前就是一脚,踹在他心口:“不过是一顿打,你们就受不住?什么柳家名士风骨?哪有一丁点骨头?”
&ep;&ep;“吹羽,你若是怕被我牵连,现在便可停手,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报予金将军。所有责任,我一力承担。”她又转头对吹羽说。
&ep;&ep;“小姐不必担忧,将军既把我们拨来,便听令于小姐,绝无二心。”吹羽回。
&ep;&ep;韶声:“好,也不必把他们都打死。将军能将他们接来,定然有他们的用处。”
&ep;&ep;吹羽:“明白。这些都是皮肉伤。待将军返回澄阳后,我保证它们消得无影无踪。”
&ep;&ep;韶声又用脚尖挑翻柳大爷的脸,强迫他脸朝地:“皮肉伤都受不得,柳家累世簪缨,可真是细皮嫩肉!你可别想着日后为难母亲,这柳园里里外外,都有人看着。你若是为难她一次,我打你一次。”
&ep;&ep;她学着齐朔阴阳怪气的样子,威胁她的父亲。
&ep;&ep;这便是韶声在柳家打人的始末。
&ep;&ep;她打完人,便将事情报给元宝与何泽生。
&ep;&ep;对于齐朔知道的反应,她其实心中忐忑,并不愿想。毕竟,柳家确实是他从南朝引来的。
&ep;&ep;不过,打了就打了。她不后悔。
&ep;&ep;如今,齐朔果然来兴师问罪了。韶声想。
&ep;&ep;她干脆地承认了打人之事后,便闭上双眼,扬起脸,梗着脖子,拒不认罪。
&ep;&ep;“睁眼,我可什么都没说。”齐朔又抽出刚放回韶声手中的话本,在她鼻尖上点了点。
&ep;&ep;韶声的眼皮颤了颤。
&ep;&ep;“再不睁,就当你真是南朝余孽了哦。”齐朔收起话本,换成玉竹般的二指,夹住韶声的鼻子。
&ep;&ep;”嗯嗯——我不是!他们该打!我没错!“鼻子被捏住,韶声呼吸不畅,声音也有些走调。
&ep;&ep;当她真见到齐朔,并被他当面问起时,其实是害怕的。
&ep;&ep;但她不能怕!
&ep;&ep;所以,尽管身子微微地发着抖,她仍然强撑着心中的勇气,尽全力大声说。
&ep;&ep;拒不认错。
&ep;&ep;只是再这样的情状下,她自认为掷地有声的剖白,难免显得有些滑稽。
&ep;&ep;”没说你错。快睁眼。“齐朔松开手。
&ep;&ep;韶声终于睁开了眼睛。
&ep;&ep;鼻尖被捏得红红,双颊也因憋气,红红的。
&ep;&ep;像颗粉扑扑的桃子,借着日光,还能看见面上幼嫩的绒毛。
&ep;&ep;齐朔等韶声平复下来,问道:”儒士教导子女,都是君臣父子,不可逾越,对女子则规训更甚。你从小受这样的教导,为什么想到要打他们?“
&ep;&ep;韶声被问住了。她也不知道。
&ep;&ep;只得答:”不知道,想打就打了。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甚至还得远远不够。
&ep;&ep;齐朔展颜而笑,黑曜石一般的瞳孔闪着明光:”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ep;&ep;“那你打人时,有想过后果吗?想过我知道了,会如何吗?”齐朔又问。
&ep;&ep;“没有。要杀要剐,都随你。”韶声垂下头,只露出衣领上的一小段白皙脖颈。
&ep;&ep;“那便是想过了。想你坏了我的大事,我回来后,大发雷霆,将你先剐再杀。”齐朔话说得认真而笃定,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笑出声。
&ep;&ep;“事情并不总有一面。你打人,对我有坏处,也有好处。”他调整好表情,不再嘲笑韶声,继续说道。
&ep;&ep;”坏处便是:如今柳家人在我军中,大失颜面,高士名节被你全打没了,日后,我若想将求得柳家大贤的消息,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在北地便不那么容易。至于好处则是:军中对他们如今待遇,早已不满颇多,你打他们,反而应了军士们的需求,使我管起来省些力气。“
&ep;&ep;”不过这坏处,倒不那么要紧。柳家大贤柳举,我不需要他为我做什么。只需要通过他,将我礼贤下士的名声传到南朝去。他此人到底如何,效力多少,境况如何,并不重要。“
&ep;&ep;”还有些不好不坏的地方。譬如你精明的祖父,很可能不愿将柳家的筹码,全压在我一人身上。正好能借你不敬父母的名义,断绝你与柳家的关系,说你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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