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春秋看了一眼,挑了一盏兰花样式的,蓝衫男子替她取了过来,口中称赞“君子之花,配得起姑娘。”之后看向台下,笑的颇有些促狭意味“那,不知姑娘今日要揭哪位公子的面具?”

&ep;&ep;有不少男子开始大声起哄,甚至有人高举双手“揭我的,揭我的,我愿意给姑娘看。”

&ep;&ep;这时身边人一把拿下他脸上的面具,取笑道:“就你这幅模样,还敢肖想人家姑娘,回家照照镜子罢!”

&ep;&ep;哄笑声越来越大,人头攒动,一片沸然只中只见那人居高临下的环视一周,然后手指不偏不倚的指了一个方向“他。”

&ep;&ep;兰璟是从周围人的目光中确认谢春秋所指的人,的的确确就是自己。

&ep;&ep;只见她手执花灯,直接从台上轻轻巧巧的跳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ep;&ep;兰璟不是爱出这种风头的人,此时却有些后悔方才没有上台,只因他方才若是上了台,这时候该是自己去揭她的面具才是。

&ep;&ep;他这样想着,那双手已经到了眼前,谢春秋的手从上而下揭开面具,手指不经意的扫过他的下巴,有些痒,同时灯笼举到他面前,似乎是为了看仔细,周围是满城的灯火,人群喧嚷悉数过耳不闻,只余眼下一盏花灯发出淡淡的光,花灯之下,他与谢春秋四目相对。

&ep;&ep;兰璟十分清楚得看到谢春秋的眼睛瞬间瞪大,然后那盏灯跌到了地上,谢春秋像是见了鬼一般手忙脚乱的将面具重现拍回他的脸上,结结巴巴的道:“抱,抱歉,在下想起家中还有急事,便不打扰了。”随即落荒而逃。

&ep;&ep;那人落荒而逃之前,他清楚得听见了一声“吓死我了。”

&ep;&ep;兰璟用手按着面具防止掉落,饶是再淡定不过的人,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半晌之后,才慢慢将面具重新戴上。

&ep;&ep;一个满含笑意的男声喊她“小谢,小谢,你到哪儿去?等等我!”接着追了出去。

&ep;&ep;周围的人也从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有男子不怀好意的道:“姑娘怎么还跑了。”

&ep;&ep;立刻便有人给他帮腔“别是长得太丑,被吓跑了吧!”

&ep;&ep;“怎么说话的,当心人家公子揍你!”

&ep;&ep;还有人起哄“要不公子将面具取下来,给我们看看庐山真面目?”

&ep;&ep;“就是就是,摘下来看看嘛!”

&ep;&ep;身边不断有窃笑声传来,兰璟充耳不闻。

&ep;&ep;蓝衫男子也从台上下来,将花灯从地上拾起,含笑解围道:“这位姑娘是害羞跑了,花灯可还在这儿呢,不若就由公子拿了回去,好歹算作纪念。”他向四周看了看“诸位可有异议?”

&ep;&ep;大家此时的意见出奇的一致,都表示没有异议。

&ep;&ep;兰璟拿了那盏花灯,道了声谢,便离开了人群。

&ep;&ep;直到回去的路上,兰璟都还听几个姑娘凑在一起讨论今日的事。

&ep;&ep;一个娇声娇气的道:“那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也说不定呢!”

&ep;&ep;身边的另一个姑娘立刻反驳“别瞎说,我听人说那是为年轻公子,生的很是俊俏呢!”

&ep;&ep;“生的俊俏还能把人吓跑?我可不信。”

&ep;&ep;“就是就是……”

&ep;&ep;那个上元之夜,那抹仓促离去的红衣,兰璟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了,好几次午夜梦回,都是她离去的背景,然后默默接受了那位容王殿下十分讨厌自己的这个事实。

&ep;&ep;其实谢春秋若知道兰璟因此事颇为恼恨,只怕会觉得冤枉,那时她站在台上,本无意去揭哪个男子的面具,却猛然看到有那么一人,身段与兰璟异常相似,便好奇想看看这人的脸是不是也肖似兰璟,然而她没想到那面具之下的人,竟然真是兰璟。

&ep;&ep;苍天在上,她哪里会想到兰璟也会凑这种热闹。

&ep;&ep;兰璟想,他与谢春秋,相识年岁实在不浅,然而旧事寥寥,他只怕永远忘不了那年上元灯节,此人赢了彩头揭了自己的面具,然后又盖了回去。

&ep;&ep;倘他是个女子,只怕要哭哭啼啼绞着手帕一路跑回家去,即便他是个男人,也觉此人着实可恨。

&ep;&ep;这个可恨的人此时正走在他身边,长眉飞扬,一颗小小的红痣分外俏丽,唇角翘起,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他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ep;&ep;纵然此前无数次交错而过,此时此刻能同她并肩而行,穿过熙攘街道,已然很好。

&ep;&ep;江南风情自与京城不同,身边偶然经过的人俱是水乡口音,和山水一般温软,晚上热气散去,风中带着凉意,两人的衣袍都被风轻轻吹起,明艳灼人的红和素雅洁净的白偶有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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