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 第42节 (1/3)

&ep;&ep;林晚星记得，她幼儿园时美佳刚开业，每次牵着奶奶的手进超市，她都可以买到“珍宝珠”棒棒糖和草莓味的冰淇淋。

&ep;&ep;她对这里充满幼年期的美好回忆，以至于这次走进来，她反而有些不习惯。

&ep;&ep;地砖二十年未换，晦暗碎裂，柜台也是许多年前的样子。收银台后的橱窗里码着各种香烟，需要用钥匙才能打开。

&ep;&ep;林晚星摸索着记忆里的位置，领王法走到超市尽头。这里更暗，如果不是卖水产的玻璃箱还矗立蒙尘，她都怀疑自己记忆出现问题。

&ep;&ep;“我小时候这里有卖鱼虾的！”林晚星对王法说。

&ep;&ep;王法环视四周，低头问她：“多小？”

&ep;&ep;“呃……小……小学。”林晚星不好意思地说。

&ep;&ep;“那请问林老师上次进菜场是什么时候？”

&ep;&ep;林晚星想了下。她从初中开始住校，到大学也一直在校，近期连寒暑假她都在系所实验室干活，长期食物来源是学校食堂。这么一回忆，她上次进菜场还要追溯到……

&ep;&ep;“小学。”她只能承认。

&ep;&ep;“难怪。”王法露出点了然神情，带她走出超市。

&ep;&ep;王法同志离开得颇为坚决，甚至无视她在背后提议要买点蘸料的要求。

&ep;&ep;林晚星：“那瓦斯炉呢，或者电磁炉，锅子！”

&ep;&ep;“菜场也有。”王法回头说。

&ep;&ep;林晚星赶忙跟了上去。

&ep;&ep;事实上，王法虽然刚从国外回来，却比她对附近生活更了如指掌。他会随意下楼买烟，也熟悉这里街道的一切。

&ep;&ep;“你以前在过这儿住过吗？”林晚星跟着王法走进菜市场，很奇怪地问道。

&ep;&ep;“没有。”

&ep;&ep;“感觉你很熟这里啊。”林晚星说。

&ep;&ep;“最近比较闲，多逛了逛。”王法说。

&ep;&ep;他们那时已走进菜场，四周是傍晚集市的热闹景象，人流如织，摊贩都热情洋溢。

&ep;&ep;王法穿过蔬菜摊，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打火机也拿在手上。回过神来发现她在身边，所以他只是咬着烟嘴，没有点着。

&ep;&ep;“怎么想到来我们宏景的？”林晚星问出心中疑惑，“感觉如果你要回国工作，好像还是去永川这种大城市比较好，我们宏景就明珠那个小俱乐部。”

&ep;&ep;“朋友建议。”王法说。

&ep;&ep;“哦。”林晚星本想顺着这话，问他今天去永川恒大试训情况如何。但看王法兴致始终不够高涨，想来可能试训遇挫，就没好意思再问下去。

&ep;&ep;林晚星一时犹豫，多想了点事。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被王法调动起来。

&ep;&ep;王法买菜也像个教练，指挥她先买蔬菜和粉丝，然后是各类火锅丸子，最后是虾。

&ep;&ep;他果然还是没忘了虾。

&ep;&ep;水产摊位前，空气里都是咕噜噜冒泡的声音。

&ep;&ep;王法让她只用买摊贩捞起刚挂没多久的基围虾，说做虾滑这就够用了。

&ep;&ep;“小夫妻会过日子的。”摊贩阿姨夸赞道。

&ep;&ep;林晚星当时正在研究基围虾死亡时间和新鲜程度的关系，并没反应过来。等她突然意识到要解释，王法破天荒地扫了二维码，领她去买下一家的东西。

&ep;&ep;林晚星提着大包小包，很震惊：“教练你会花钱了，良心发现了吗？”

&ep;&ep;“林老师误会了。”

&ep;&ep;王法视线扫来，林晚星立刻站定。

&ep;&ep;“男生付钱大部分情况不是因为良心发现。”他说。

&ep;&ep;“那是为什么，因为虾滑是你点的吗？”

&ep;&ep;“显然，我是因为男性尊严不想被说‘吃软饭’。”

&ep;&ep;林晚星点点头，觉得王法说得颇有道理。可为什么单独不想被卖虾的大婶认为再吃软饭呢？

&ep;&ep;林晚星看着王法的背影，不明所以。

&ep;&ep;最后，王法同志也只买了那单基围虾。

&ep;&ep;林晚星和他把学生要求的东西一样不落买下，再回顶楼天台时，却没有一个人前来迎接。

&ep;&ep;天台上很安静，傍晚秋风拂过，整个空间与她临走前的热闹气氛完全不同。

&ep;&ep;林晚星放下手里的塑料袋，死去的虾子神经性地扑了下。

&ep;&ep;她侧耳倾听，除城市正常的底噪外，还有一声轻、一声重的呼噜声，从她房内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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