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边快步往门口行去。

&ep;&ep;待到了门口,她才压低声音问:“何人?何事?”

&ep;&ep;外面传来一声很低的嗓音:“我是采薇。”

&ep;&ep;沈轻稚心中微微一惊,此时万籁俱寂,只有殊音斋小茶室里点了两盏宫灯,沈轻稚透过琉璃窗,能看到外面已漆黑一片。

&ep;&ep;这个时候定已过了宫禁。

&ep;&ep;能在坤和宫出现的,定是坤和宫的人,此人说自己是采薇,那么她就一定是采薇。在长信宫中,还没有人会如此大胆敢冒充她。

&ep;&ep;沈轻稚几乎是瞬间就让自己精神起来,她飞快打开门闩,开了一道门缝。

&ep;&ep;“姑姑……”

&ep;&ep;她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采薇搀扶着一位头发凌乱,面容潮红的女子。

&ep;&ep;沈轻稚下意识退后两步:“姑姑快请进。”

&ep;&ep;待采薇抚着人进了殊音斋,沈轻稚努力压下胸膛中的猛烈心跳,飞快闩好房门。

&ep;&ep;采薇抚着那女子,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有些艰难。

&ep;&ep;沈轻稚犹豫片刻,还是上前扶起女子另一只胳膊,沉默地陪着采薇蹒跚上了二楼。

&ep;&ep;殊音斋毕竟存放大量书籍,为怕走水,夜里的二楼是没有点灯的。

&ep;&ep;三个人好不容易上了二楼,沈轻稚轻声对采薇道:“姑姑略等,奴婢去点灯。”

&ep;&ep;采薇点点头,沈轻稚便小碎步跑进书房内,在四处都点上宫灯。

&ep;&ep;二楼书房一下子便明亮起来。

&ep;&ep;沈轻稚回到楼梯前,跟采薇一起扶着女子坐到紫檀雕花长桌之后,这才小声问:“姑姑,可要点挂灯?”

&ep;&ep;书房的正中间,有一个高高悬置的灯架,上面两圈烛台,林林总总约有二十几盏,若都点上,夜里也能照耀得灯火通明。

&ep;&ep;采薇看她行事稳妥,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无,倒是还算满意,只说:“不用,你去……”

&ep;&ep;她想了想,道:“你去准备些蜂蜜桂花露来。”

&ep;&ep;殊音斋必然没有醒酒汤,沈轻稚福了福,立即退了下去。

&ep;&ep;待下了一楼,她才逐渐冷静下来。

&ep;&ep;来的人她之前没见过,只影影绰绰看到过步辇上雍容华贵的身影,但能被采薇如此贴心伺候的,整个长信宫只有一位。

&ep;&ep;那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ep;&ep;沈轻稚不知道为何她们主仆二人半夜突然造访殊音斋,但人都来了,她就得小心行事。

&ep;&ep;沈轻稚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精神起来,然后便开始准备蜂蜜桂花露。

&ep;&ep;待到她准备完后,又站在楼梯口听了片刻,才端着托盘上了楼。

&ep;&ep;她刚一上楼,就听到里面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

&ep;&ep;“我自问对他一心一意,当年两个儿子都没了,我那么难过,还是抱养了煜儿,”女子低低的嗓音如同涓涓流水,淌过冰冷的河道,“可是他呢?他心里可曾有过我?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两小无猜,什么顾念旧情,都是糊弄人的。”

&ep;&ep;“真是太可笑了。”

&ep;&ep;女子的声音如泣如诉。

&ep;&ep;沈轻稚上楼的身姿微微一顿,但采薇已经看到了她,她便只得硬着头皮端了托盘上来,把它放到屏风外的方几上,然后便退了几步,一直缩到二楼另一侧的雅间里,就连呼吸都轻了。

&ep;&ep;她尽量让自己隐匿在角落里,却还是能听到书房内传来的说话声。

&ep;&ep;可她的职责就是在皇后娘娘来殊音斋时等候侍奉,采薇不发话,她就不能下楼。

&ep;&ep;沈轻稚这是第一次如此靠近皇后,也是最尴尬和最不适宜的场合,但她也能理解,即便是再英明神武,慈悲贤惠的皇后娘娘,也会有心累难过的时候。

&ep;&ep;大家都是人,是人就没有完美的。

&ep;&ep;坤和宫乃至殊音斋都是皇后自己的地盘,在这里,她完全不用藏着掖着,想说什么说什么。

&ep;&ep;但披着皇后娘娘凤袍的大部分时光里,她从来不会胡言乱语。

&ep;&ep;也只有现在,深夜寂静,酒醉迷茫时,她才能同采薇说几句知心话。

&ep;&ep;皇后苏瑶华斜靠在椅子上,右手撑着有些微热的脸,左手摆弄喝了一半的蜂蜜桂花露,她摆弄一会儿,眼泪毫无预警地滴落下来。

&ep;&ep;她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

&ep;&ep;待到泪流满面,泪水打湿了衣袖上的金银凤纹,她才恍然说:“我哭了吗?”

&ep;&ep;采薇心疼得不行,她就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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