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张保顺淡淡一笑:“蒋敏姑姑说得在理,还是和嫔娘娘未雨绸缪。”

&ep;&ep;笑容渐渐落下,张保顺话锋一转:“可老臣刚刚怎么听到,和嫔娘娘要把沈昭仪娘娘下慎刑司?”

&ep;&ep;“这又是怎么回事?”

&ep;&ep;其实张保顺方才在宫门外,已经有小宫人给他讲了里面种种情景,但张保顺却偏做不知,还要人再讲一遍。

&ep;&ep;吴姑姑见得世面多,这会儿倒是不怕,只有林盼低垂着头,心中早就打起了退堂鼓。

&ep;&ep;谁能想到,张保顺恰好来了望月宫。

&ep;&ep;是,他只是个宦官,如今也已经老迈,声望被年九福等新帝身边的人盖过去,但他代表的依旧是先帝。

&ep;&ep;他看似“人微言轻”,却无人敢当面质疑他。

&ep;&ep;而张保顺自己也很清楚,故而在国丧之后便吃斋念佛,从不出现在众人眼前。

&ep;&ep;此番他会现身,就代表着即便太后和陛下不在,宫里也不能让人肆意妄为。

&ep;&ep;他针对的是谁,亦或者太后和皇帝针对的是谁,看看蒋莲清的脸色,众人心知肚明。

&ep;&ep;局面一瞬扭转,蒋莲清慌了神,蒋敏却越发冷静。

&ep;&ep;事情到了这一步,不成功便成仁,无论张保顺是什么身份,他到底只是个宦官。

&ep;&ep;蒋敏深吸口气,垂眸看向吴姑姑:“吴姑姑,你给大伴讲一讲,要一字一句都不差。”

&ep;&ep;吴姑姑给蒋莲清磕了个头,微微侧过身,开始讲述起来。

&ep;&ep;张保顺听得很认真,待他把事情都听完,才微笑地道:“老臣明白了。”

&ep;&ep;张保顺抬头看向蒋莲清:“和嫔娘娘,老臣虽未在慎刑司当差,却也掌领慎刑司多年,还是知道如何审讯宫人的,如今牵扯到沈昭仪娘娘身上,且这位姑姑和宫女的证词模糊不清,老臣以为再审一审为好。”

&ep;&ep;“可好?”

&ep;&ep;他虽是疑问,但语气里的笃定却不容置疑。

&ep;&ep;蒋莲清看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吴姑姑,思忖片刻,只能松口:“好,我便听大伴的。”

&ep;&ep;张保顺淡淡笑了。

&ep;&ep;他低下头,看着跪在堂下的吴姑姑和林盼,这才道:“吴姑姑、林盼,你们可知诬告宫妃是要牵连家人的?”

&ep;&ep;吴姑姑道:“大伴,我知道。”

&ep;&ep;林盼也跟着道:“大伴,奴婢知道。”

&ep;&ep;张保顺笑着点头,道:“好,知道就好,回头阴曹地府走一遭,见了被自己害死的亲人,你们也要说自己知道。”

&ep;&ep;“毕竟,他们是被你们害死的。”

&ep;&ep;这话说得就有些吓人了。

&ep;&ep;在场诸位娘娘皆是沉默以对,安静听张保顺审问。

&ep;&ep;张保顺脸上是慈祥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冷若冰霜:“林盼,你说你是跟着景玉宫的迎红去了景玉宫后的角房,从角房发现的纸人,对吗?”

&ep;&ep;林盼答是,张保顺才道:“可你一开始说,是在景玉宫里面发现的纸人,但角房却在景玉宫外,除了景玉宫人,西六宫的其他宫人也可进出,在此处取水取柴,杂役宫人也会在此处歇脚。”

&ep;&ep;“你自进不了景玉宫,只能说是在角房发现的纸人,角房却并非只属于景玉宫,你又为何肯定是景玉宫人做的纸人?”

&ep;&ep;“你是亲眼所见迎红做的纸人,还是见她拿过?亦或者你们早就审问过迎红?”

&ep;&ep;“她被审问出卖沈昭仪,为何还敢在景玉宫一如既往当差?若当真有这么大的胆子,为何会被你们一吓就说了事情?”

&ep;&ep;张保顺别看这把年纪,如今又看似垂垂老矣,脑子却异常清楚,把林盼和吴姑姑直接问呆了。

&ep;&ep;在场众人也都沉默着,蒋莲清紧紧攥着手,用余光往宫门口瞧去,似很是紧张。

&ep;&ep;而章婼汐则端起了茶水,一边吃一边盯着林盼看。

&ep;&ep;沈轻稚一早就发现了林盼证词里的漏洞,但她当时却没有询问,一是笃定慎刑司不敢拿她审问,二也是想看看蒋家还有什么后手。

&ep;&ep;如今张保顺赶到,不用她自去反驳,倒是把这个案子的疑点全部暴露出来。

&ep;&ep;林盼被问得额头都出了汗,她低着头,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ep;&ep;倒是那个吴姑姑很是镇定,思索片刻便回答道:“回大伴,大伴所言甚是,只厌胜之术实在耸人听闻,我也心中胆怯,并不敢大张旗鼓明察,因此都是派林盼去景玉宫私下侦查,如今所知之事,皆是林盼回禀,这纸人也是林盼亲自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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