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轻稚领着岁儿进了屋里,戚小秋就跟不进去,因为屋里没处下脚了。

&ep;&ep;即便有窗,但屋里还是很昏暗,岁儿点了宫灯,让沈轻稚能看清楚一些。

&ep;&ep;沈轻稚自然跟那些千金小姐不同,她是宫女出身,这样的场景早就熟悉,故而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开始仔细在屋里查看。

&ep;&ep;她指一处,岁儿就麻利地翻找一处,沈轻稚一一看过,除了宫里常有的体己之外,这屋里似乎没什么奇特之处。

&ep;&ep;看完了桌上的那几个碗,最后来到了角落的箱笼前。

&ep;&ep;岁儿力气还挺大,她上前拽出箱笼,在屋里的空地上打开,沈轻稚便过去弯腰仔细看。

&ep;&ep;岁儿一件件从里面取东西,里面有两种大小不一的衣裳,应该分属于两个黄门。

&ep;&ep;之前也说过,刚报失踪的时候,就发现这黄门没有带走自己的衣物,故而现在他们看到的依旧有他的私物。

&ep;&ep;岁儿把东西一件件取出来,衣服最下面压着一个小布袋。

&ep;&ep;那小布袋有些年月了,看起来很陈旧,边角都已经破损,岁儿把它取出来,放到了桌上。

&ep;&ep;借着宫灯,岁儿把里面的东西一一倒出来。

&ep;&ep;里面有一把木梳,一块绣了竹林的帕子,以及一个木雕的小鱼。

&ep;&ep;那小鱼的雕工很差,看起来很是呆板,尤其那一双突出来的大眼睛,看着还有几分瘆人。

&ep;&ep;除此之外,就再无别的东西了。

&ep;&ep;沈轻稚却也不在乎别的了,她认真看着那个木雕,看着那木雕上的鱼目,所有的线索穿成一串,终于有了指明前路的方向。

&ep;&ep;沈轻稚闭了闭眼睛,待她再睁开,便道:“把这几样收好,我带回去再看。”

&ep;&ep;岁儿便道:“是。”

&ep;&ep;从后排房出来,沈轻稚并未立即回芙蓉园,她慢慢踱步来到百景图前,只让戚小秋和钱三喜跟在身边。

&ep;&ep;钱三喜此刻上了前来,道:“娘娘,那几个位老人家说,那黄门平日里嘴很甜,最喜欢跟行宫里的人拉关系,他虽说年纪不大,职位不高,因为嘴甜手松,在行宫办事就很简单。”

&ep;&ep;“尤其是圣驾刚来行宫的时候。”

&ep;&ep;钱三喜一边说着,一边沉了沉脸,那张总是带着喜气的面容也被阴冷所侵蚀,难得有了几分年九福生气时候的模样。

&ep;&ep;他道:“娘娘,在圣驾刚抵达那一日,跟那黄门相好的一个小宫女便调入了听鹂馆,而他也找了个空档,特地去看了看那小宫女。”

&ep;&ep;慎刑司审讯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这行宫里最知道故事的不是冯立,而是这些行将就木,即将入土的老人家。

&ep;&ep;他们日日在后排房里坐着,看着,什么不知道呢?

&ep;&ep;沈轻稚垂下眼眸,看着眼前的稻田,淡淡笑了:“难怪呢。”

&ep;&ep;难怪李巧儿有那么多诡异之处,原来她真的身份有异。

&ep;&ep;沈轻稚抬起头,遥遥看向西北方向。

&ep;&ep;她会是她以为的那样吗?

&ep;&ep;————

&ep;&ep;沈轻稚思忖再三,还是决定不急着出手,准备回去跟戚小秋交待一番再议。

&ep;&ep;但她还没等回到芙蓉园,刚路过荷花池,就被“凑巧”出了听鹂馆的李巧儿偶遇。

&ep;&ep;沈轻稚见李巧儿快步上前,巧笑倩兮冲她行礼,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

&ep;&ep;“今日天气晴好,你怎没去东安围场?”沈轻稚问。

&ep;&ep;李巧儿垂下眼眸,只道:“娘娘,臣妾又不喜那些,亦不会骑马,去了也百无聊赖,还不如这行宫里的景物好看。”

&ep;&ep;“您看,这荷花多漂亮啊。”

&ep;&ep;趁着说话的工夫,沈轻稚重新打量李巧儿的面容。

&ep;&ep;两人是一起入宫的,当年十三四岁的李巧儿便艳冠群芳,只因她太过艳丽,长相又有些异域美人的风采,故而她在储秀宫时也没交上朋友。

&ep;&ep;此刻她已长大成人,面容便越发深邃,她鼻梁高挺,眉目深广,那双褐色的眼儿如同琥珀琉璃珠,透着说不出的美。

&ep;&ep;以前在储秀宫的时候,小宫女背后编排她,都说她是胡姬生的野种,那会儿可没少欺负她。

&ep;&ep;沈轻稚回忆起来,那时候李巧儿谁都不搭理,也就同她能说上几句话。

&ep;&ep;当时沈轻稚以为那是她在示好,毕竟她们两人都有着不俗的容貌,以后肯定有好前程,故而没怎么上心,但行至今日,桩桩件件铺陈开来,沈轻稚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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