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天底下姓易的那么多,这两人大概只是凑巧同姓罢了。

&ep;&ep;“那么害怕做什么?”罗弈仔细地将他观察一番,恍然大悟地感叹道,“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脑震荡,医生开了点安神镇定的药,睡着了而已。”

&ep;&ep;温志诚大松一口气,紧接着冒出来的就是愤恨:一定让他选的话,他宁可躺着的是自己的助理尹源。

&ep;&ep;他狠狠地瞪了聂郗成一眼,“到底发生了什么?尹源,你好好跟罗总说清楚易经理怎么在你车上,我发誓我没想要害他啊。”

&ep;&ep;或许是他的错觉,尹源此时给他的感觉跟早上出门那会完全不一样,周身萦绕着一股若有如无的戾气。

&ep;&ep;“说话啊!”他扬高了声调,就差没抬脚踹人了,“你是哑巴吗?我让你说话……”

&ep;&ep;之前还冷眼旁观的罗弈比了个手势,“等一下温总,让其他人出去,就留你和他。”

&ep;&ep;他的目光是朝着温志诚去的,温志诚冷不丁对上,近乎本能地打了个寒噤。

&ep;&ep;“这……”这些人都是来保护我的。

&ep;&ep;“温总信不过我?”

&ep;&ep;这话着实诛心,温志诚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怎么会呢,罗总怎么会害我。”

&ep;&ep;不知是他说的哪句话逗笑了罗弈,那不笑时总显得有些刻薄的嘴唇弯起来。

&ep;&ep;罗弈这人笑起来比不笑要吓人得多,温志诚抖了两下,下意识地把背脊挺得笔直。说实话被个比自己这么多的年轻人逼成这样是有些丢人的,可这人跟他爸温正霆一个辈分,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被拔光了毛的鹌鹑,哪里敢反着来?

&ep;&ep;温志诚忙不迭地把多余的人赶到外面待着去。

&ep;&ep;当会客室里只剩下罗家保镖和他们三个人,罗弈淡淡地说,“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来之前我就和这位尹助理谈过了,你身边有温繁的眼线,至于究竟是哪一个我不知道,希望温总回去以后能够好好地关上门清理门户,下次别再做点什么行程早八百年泄露得人尽皆知。”

&ep;&ep;“您是说……您知道是谁下的手了?”

&ep;&ep;“尹助理,帮我把话说清楚点?”罗弈似笑非笑地扫了聂郗成一眼,“辛苦了。”

&ep;&ep;“是温繁的人,他坐不住了。”从温志诚进门起就沉默如石像的聂郗成开口说第一句话,“我会遇见易经理是个意外,没想到把他卷进来了,所以说这件事是我不对。”

&ep;&ep;听到温繁这个名字,温志诚就捉到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温繁这个小杂种反了天了,连罗总你的人都敢动!”他咬牙切齿得太过,以至于整张脸都显得狰狞扭曲。

&ep;&ep;“不要慌,我说了,我跟你的助理沟通过了,知道该怪谁不该怪谁。尹助理,麻烦你继续说。”

&ep;&ep;温志诚不知道自己来之前他们谈了什么,不过对于他这种脑子想不太多事的人来说这样最好不过——他们只需要把商讨的结论告诉他就行。

&ep;&ep;“温繁想杀我,甚至明知车上还有其他人还要下毒手,这点毋庸置疑。我不觉得我个人有得罪过那位温总,所以他们的意图在明显不过,他们想要通过杀死我来对付温总您。”

&ep;&ep;普通跟踪的话用不着派这么恐怖的货车来,温繁这一手摆明了就是要弄死尹源这个得力左右手,再把温志诚碾进尘埃里,让他永世翻不得身。

&ep;&ep;到现在温志诚终于觉出一点后怕:要是尹源死了谁来帮他看那些头痛的合同,处理那些烦得要死的公文?他可找不到第二个有真才实干还肯在他手下卖苦力的尹源了。

&ep;&ep;等聂郗成说完了,罗弈面沉如水,看不出太多情绪,“那孩子是我亲手养这么大的,现在在病床上那样躺着,我要是袖手旁观岂不是会被人小看了去?”

&ep;&ep;亲手养大……温志诚听得真实心惊肉跳。

&ep;&ep;这可比他想得要重要多了。

&ep;&ep;“所以……罗总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ep;&ep;“温繁知道我的人在车上还敢下这样的狠手,转头我要是哪里让他不满意了,没准下一个在病床上躺着的就是我了。”

&ep;&ep;听到罗弈这样说了,温志诚心里压着的石头骤然落地,得掐自己大腿一把才能控制得住不要笑出声。老天到底还是眷顾他的,知道他和温繁斗得你死我活便送转机给他——温繁这一出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偷鸡没成还把自己到手的生意赔了进去。

&ep;&ep;“罗总,您的意思是……?”他要确定罗弈说的是他想得那个意思。

&ep;&ep;罗弈朝着他伸出手,模样十分和善,“温总,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准备准备下周来签合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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