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ep;&ep;沙棠低垂眉眼,推门进屋。

&ep;&ep;她未经允许擅自来常月楼,心里有些慌,怕这二人生气,不敢抬头看,轻声道:“侍女说阿姐病发,身子虚弱,我有些担心……”

&ep;&ep;话还未说完,就被祝廷维打断:“你阿姐在里边,进去看看吧。”

&ep;&ep;沙棠抿唇收声,轻手轻脚地绕过两人,去往屏风后的里屋。

&ep;&ep;里屋窗户紧闭着,帷幔重重,为床榻上的病弱女子防风防寒,沙棠进屋带了一身冷气,她驻足站在帷幔外等了等,等冷意散去后才敢伸手掀帘进去。

&ep;&ep;床边的小桌案上放着暗金色的芙蓉香炉,里边燃着安神香,闻着是十分舒适的味道。

&ep;&ep;沙棠小心走近,看见昏睡在床榻上的阿姐祝星,女人一头柔顺的墨发散在身后,秀丽的眉微蹙,似入了梦魇,额上一层细密汗珠,干涸的唇微张,轻轻叫着一个人的名字:“长静……”

&ep;&ep;听见阿姐睡梦中叫出师尊的名字,沙棠目光微怔。

&ep;&ep;她的师尊宋长静,此刻就在外边,若是她去说阿姐找你,师尊肯定会进来守着的。

&ep;&ep;沙棠呆了呆,片刻犹豫后,迈步来到床沿边,揪着衣袖弯下腰,为祝星擦去额上的细汗,却不知这个动作将她惊醒。

&ep;&ep;祝星睁开眼,怔怔地望着凑近的人,眸光微闪。

&ep;&ep;沙棠忙拉开距离,解释道:“阿姐,我刚见你出了汗。”

&ep;&ep;祝星闭了闭眼,好一会后才睁开,神色恢复平静,她单手撑着床边,侧过身坐起。

&ep;&ep;沙棠想去扶她又不敢,站在床边显得有些无措。

&ep;&ep;“我去叫师尊。”沙棠话音刚落,祝星就道,“你是知道了才过来的吗?”

&ep;&ep;什么?

&ep;&ep;沙棠不解地抬头看去,目光无措,不知其意。

&ep;&ep;乌黑的星眸中倒映女人惨白的面容,柔顺的墨发极黑,便衬得她脸色越白。祝星身若无骨地靠在床头,远山黛眉下一双眼楚楚可怜,深深郁色藏于眼底,与她对视的瞬间便觉得触目惊心,让人升起浓浓的保护欲。

&ep;&ep;沙棠在外因晨寒陷入冰冷的脸颊,入屋后受暖意催使,恢复了红润,与病榻上的人儿有几分相似的容颜,却又比她更加明艳。

&ep;&ep;两人都是一样的杏眼,殊色娇柔,甚至连左眼角下淡淡的一点泪痣都在相差无几的位置。

&ep;&ep;沙棠与祝星对视一会就忍不住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表现得太过小心翼翼,用尽所有力气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化作一粒尘埃。

&ep;&ep;祝星却仍旧盯着她瞧,目光像是透过沙棠看向很远的地方,抿唇低声道:“若是娘还活着……定不会让我远嫁青州,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也不爱我的男人。”

&ep;&ep;此刻,沙棠甚至不敢在祝星面前有所呼吸。

&ep;&ep;她的心脏好似停顿一瞬,又重重响起,令沙棠无比为难,想要伸手捂住胸口的跳动,不让它打扰祝星。

&ep;&ep;母亲在生育沙棠时离世,是她让祝星没了母亲的疼爱,让祝廷维没了深爱的妻子。

&ep;&ep;沙棠出生时,伴随荧惑之星降世,留有荧惑之命的印记,是不祥的天命诅咒,又称作“灾星”之命,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与伤害。

&ep;&ep;她的母亲死前,曾哭叹此女命运多舛,身怀荧惑之命,只有二十岁的人间寿命。

&ep;&ep;沙棠今年刚满十八,若是按照诅咒预言,她只剩两年的活头。

&ep;&ep;屋中安静片刻后,沙棠才低声道:“阿姐怎么会嫁去青州?”

&ep;&ep;“青州温家,如今代管十二天州。这些年,我们飞玄州与青州多次敌对,爹爹好几次拦了温家的路,如今温家得势,要我嫁给温家不受宠的小儿子,温聿怀。”

&ep;&ep;祝星说得细若无声,眸光也暗淡几分,她轻扯嘴角,面容悲戚:“云祟去听海关为我取药,陷入妖海,命悬一线,若是不答应温家的要求,云祟就永远留在妖海,回不来了。”

&ep;&ep;沙棠听到这,控制不住地抬头,刚好撞进祝星盯着她的眼底。

&ep;&ep;云祟与姐妹二人一同长大,是宋长静的徒弟,也是祝星敬重的兄长,更是沙棠从小到大唯一能依赖的人。

&ep;&ep;“师兄他……”沙棠刚开口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ep;&ep;云祟师兄对她很好,但沙棠知道,师兄更喜欢阿姐。

&ep;&ep;若是得知阿姐要嫁给别的男人,肯定会很生气,也会很伤心。

&ep;&ep;沙棠笨拙道:“父亲不会答应的。”

&ep;&ep;祝星轻轻摇头,示意沙棠走近些,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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