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临去,竟只有一帮老臣陪伴,亲生子女,更无一个在身边。

&ep;&ep;我忽然想起离京前入宫的那一天,他那般不舍又慈蔼的笑,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我要来凉州,可他不仅没有反对,还派暗卫跟随;我忽然想起他站在大殿前目送我离去那时,玉阶绵延,我以为那短短的距离只会叫人辨不清彼此的容貌,谁知一个转身,竟成永诀。

&ep;&ep;眼前一片模糊,想拼命忍住,可惜一闭眼,泪潸潸而落。

&ep;&ep;西凉并入大梁版图,诸事急需整顿,孙元帅留兵十万交与苏从知,却硬要亲自护送我回京。二十万大军跟着,脚程总不会太快,不过走这么慢,也有他的考量。

&ep;&ep;萧钧和萧昱已经持兵相见,内外对峙。萧钧仗着身在宫中的便利,迅速封锁帝京,将萧昱拒之关外。可萧昱拿出圣旨,说父皇将皇位传与他,他才是未来天子。

&ep;&ep;权力的巅峰没有人愿意放手,这注定是一场厮杀。我曾以为,以父皇之英明神武,应当早早有了盘算,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失策了。

&ep;&ep;萧钧和萧昱如今拥兵对峙,说到底终究只有几万人马,孙元帅手上却是有二十万大军,他一介忠臣自不会有异心,但这二十万大军却是不可忽视的筹码,他一旦回京,必然是二人争相拉拢的对象。所以我猜他在等,等双方较量出一个结果,他拥立新君,如此才可置身事外。

&ep;&ep;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是他们男人的主场,我一个无权无势的下嫁公主,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从前我那些不可一世的骄宠,不过是身为皇帝的父亲给的,他走了,这世上再也无人会允我那般张狂。

&ep;&ep;离帝京还有三百多里,大军驻在宁城,穆周在我身边,我就随口问了一句:“柏公子他,如何?”

&ep;&ep;支持萧昱,如此恐怕要被萧钧问罪吧。柏清最后的牵挂在她父兄,若是萧钧处罚柏屿,就算为了柏清我也必然要帮他求情。

&ep;&ep;穆周回道:“柏大公子没事,因着柏公子的缘故,柏相也未被问罪,如今只是禁足在家。”

&ep;&ep;我顿生疑窦,柏屿投靠萧昱怎会没事,还有柏相,他不是一直是太子/党吗,怎么会被禁足?我一着急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穆周皱了皱眉,愣了好半晌才道:“公主,据我们暗卫搜罗来的消息,柏公子前段时间一直伪投五殿下,为太子殿下透露了大量信息,而柏相,才是真正支持五殿下的,可他是文臣之首,明面上是要站在正统嫡子这边的。”

&ep;&ep;穆周的话如同重锤将我心里的认知敲打得荡然无存,怎么会?

&ep;&ep;脑海里又翻出去年在相府的撞见,柏相家法惩戒柏屿,将他打得皮开肉绽,骂他出身勋贵却说那样的话,骂他无知、可笑。柏屿却说:“孩儿不悔所言。”

&ep;&ep;我那时只惦记柏屿的伤,根本没有仔细细想过二人的话,难道从那个时候起,柏相柏屿父子之间就已经产生了分歧?

&ep;&ep;柏清说,大哥极重情义,容易被情义所误……是了,他们自幼年龄相仿一起长大,他更是太子伴读,整整七年。

&ep;&ep;难怪年初父皇召见时,他和萧钧好像并无隔阂,原来他们之间从未破裂,亏我还自以为是,妄图以自己去挽回他助萧钧平步青云,真是可笑极了!

&ep;&ep;我往回走,一路失魂落魄,曾经那么多蛛丝马迹,疑点丛生,然而愚钝如我,却从来没有看清过。

&ep;&ep;我正茫茫然,刚绕过回廊,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是苏行止。

&ep;&ep;我正准备开口叫他,忽然见他左右打量了一眼,眸光生冷,完全不是我所熟悉的模样,他警惕地扫了周围一眼,忽然加快脚步,直往后园而去。

&ep;&ep;此时夜黑无月,风声渐紧,他一个人要去哪儿?

&ep;&ep;我心下生疑,按捺住叫他的冲动,提着裙角悄悄跟了过去。

&ep;&ep;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埋的包袱开始一个个抖,没抖出来的记得提醒我呦!下注下注,驸马深夜会人,女人还是男人?

&ep;&ep;☆、真相

&ep;&ep;许是风声太大,吹得草木呼号,苏行止一个练武之人,竟没有察觉到我的跟踪。

&ep;&ep;夜色深沉,我隐在黑暗处,繁茂的枝叶遮住我的身形。

&ep;&ep;苏行止顿住脚步,四处扫了一眼,沉声道:“出来吧。”

&ep;&ep;我心里一惊,还以为自己已被发现,正踌躇时,一道黑影倏地落下,桃枝微颤,他跪在苏行止面前,抱拳行礼:“见过将军。”

&ep;&ep;苏行止道:“京城情况如何?”

&ep;&ep;那人道:“如今太子控制京城,各大臣皆无大碍,只是太尉大人……”

&ep;&ep;苏行止声音冷了几分,“父亲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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