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可是丞相偏不。他向上拱手,领情的话说了一套又一套,最后表示自己做不了翁主的主。毕竟翁主不是一般的女子,这些年经历坎坷,肯定有她自己的决断,所以一切还要看翁主的意思。
&ep;&ep;少帝怅然说好,“既然如此,那朕便不勉强了。相父回去与翁主商议,朕等着相父的好消息。”
&ep;&ep;彼此对此事再没有异议了,少帝又道:“昨日朕与谏议大夫漫谈,谈起近来京城一宗案子,说的是兄弟三人为争父辈家产大打出手,致一人死命,两人收监。这案宗,想必诸君也有耳闻吧?”
&ep;&ep;御城的治安,自丞相秉政以来有了极大的改观。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太平盛世一时无两。所以难得出一宗人命官司,便能传得街知巷闻,朝中的官吏们居于闾里,当然大多都听说了。
&ep;&ep;于是鸡一嘴鸭一嘴地开始讨论,少帝嘴角噙着笑,趺坐半晌才道:“朕在想,既然是一父所出,为什么要分个嫡庶贵贱?平民百姓尚且为一亩三分地吵得不可开交,那么源氏宗亲里行二行三的王子们,又是什么感想?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这就是诸王国的现状。同是光烈皇帝血胤,何不多方平衡,一堂和气呢。朕考虑了再三,打算于宗室推恩,令诸王各分为若干侯国﹐使诸王的子孙依次分享封土,地尽为止。不知众位臣工,如何看待此事?”
&ep;&ep;少帝的话说完,堂上众臣俱是一惊,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天子,会想出如此刁钻的办法来瓦解王侯们的势力。古时候诸王侯封地至多不过百里,与中央抗衡,是绝无可能的。现在的局势天翻地覆,一个王爵,动辄连城数十,良田千里。有财有势便骄奢淫逸,逆节萌起,你要削他们的地,简直是比杀头还要深的仇恨。立刻集权,短时间内办不到,那就借力打力,利用他们的内斗,将固有的势力打散,以便逐个吞并。
&ep;&ep;庶子永远比嫡长多,这道政命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就算有人反对,也只会激起众怨,到时候不需少帝出面,麻烦自然就解决了。说得浅显些,封地如同一张胡饼,你一块我一块地分,很快就所剩无几了。到时候各当各的家,朝廷不行黜陟,藩国自析,这是兵不血刃的至高境界。既解决了王侯势大的问题,又赢得仁政的美名,一石二鸟,实在令人叹服。
&ep;&ep;少帝看向丞相,“相父以为如何?”
&ep;&ep;对于完全没有子嗣困扰的丞相来说,绝对是无关痛痒的买卖。多子多孙多福气,此令一出,事情就反过来了。到时大国不过十余城,小侯不过十余里,哪儿还有王侯的样子!
&ep;&ep;丞相直身揖手,“臣附议。”
&ep;&ep;少帝以普渡众生的目光扫视朝堂,“诸君的意思呢?”
&ep;&ep;满朝文武纷纷起身离席,举起笏板向上长揖,众口一词道:“臣等附议。”
&ep;&ep;少帝长出一口气,慢回娇眼,冲丞相抿唇轻笑。那笑容像一簇火花,转瞬迸散,沉淀下来,幻化成了一种克己的姿态,和弘雅温良的王者之风。
&ep;&ep;“明年春,此政正式开始实行。”她在众臣俯首的时候说,“来年必然是一个好年景,朕欲改元熙和,今日告知诸君。”
&ep;&ep;改元预示着一个崭新的开始,也表示少帝已经下定决心亲政了。朝野上下一时人心各异,追随丞相的人,顿时感受到了末日的恐慌,散朝后追着丞相不放,“相国当寻一对策才好。”
&ep;&ep;丞相脸上的表情,像被坚冰冻住了似的,“诸位没看出来,主上亲政是大势所趋吗?王侯们的地要分,孤的大政也要归还,终究是别人的东西,不能霸揽一辈子。”他回过头,绛缘领袖皂色地的缙帛深衣,衬得那眉眼愈发的单寒。忽而嘲讪一笑,“外面盛传孤与上的丑闻时,诸君可曾为孤说几句公道话?看看吧,这就是所谓的有染,陛下对孤,可是一点都不手软啊。如今上欲令孤下野,孤却还有京畿兵权作为后盾。诸君的前程,恐怕要自求多福了,这世道谁也救不得谁,保重吧。”
&ep;&ep;罚了一季俸禄的丞相轻抚衣袖,云淡风轻地走远了。剩下一群无依的官员捶胸顿足,丞相党往常多有得罪保皇党,如今好日子是过到头了,除了兢兢业业,别无他法。
&ep;&ep;那厢的太傅和孙谟等人是极高兴的,纷纷抚掌道:“大快人心!陛下此举刚柔并济,臣等可预见,一个繁华盛世就要来了!”
&ep;&ep;扶微慢慢走在御道上,笑容没有深达眼底,“严政多伴毁谤而生,这道政令会让很多宗亲庆幸不已,但是也会得罪一部分人。这些人曾经是朝廷的基石,毕竟根基深厚,不知将来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ep;&ep;孙谟道:“陛下且放心,一旦政令实行,王国郡国立刻分崩离析,届时诸王侯就算不满,家里尚且闹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与陛下为敌。”
&ep;&ep;扶微含着笑意,眼里渐渐凉了下来。
&ep;&ep;这也是个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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