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周到,她原以为大不敬后假翁主会被拒之门外,没想到竟料错了。

&ep;&ep;她轻笑,“翁主不必以罪妾自称,我尝说过,长沙王谋逆,罪不及翁主。”

&ep;&ep;但她又是一通自责,对阿翁的罪过致歉又致歉,倒令扶微不太明白了,人死债消,还有什么旧账可翻的。

&ep;&ep;太后笑眯眯坐在漆枰上,语气十分和蔼,“先前翁主同老身说起了上次拒见的顾虑,怜她一向漂泊在外,便不予追究了。今日是正旦,难得欢聚一堂,不要说那些扫兴的话,刚才的朝会上,陛下是否果然亲政了?”

&ep;&ep;她道是,“六玺已经送入路寝,请母亲放心。”

&ep;&ep;太后抚着胸口好一声长叹,“阿弥陀佛,就算是死了,我也有面目见先帝了。”

&ep;&ep;当初孤儿寡母受三位辅政大臣威逼的境遇历历在目,现在回想起来,也是胸口绞痛,又惊又惧。好在雨过天晴了,扶微宽慰太后,“臣长大了,以后可以做得自己的主了,母亲就放心吧。”

&ep;&ep;太后欣慰地点头,连连说甚好,更多关于丞相的话,碍于源娢在,也不便多说了。

&ep;&ep;“我那日同陛下说起敬候曾孙的事,陛下可还记得?”

&ep;&ep;年前因为六玺在丞相手里,想任命官员必须要经过他的首肯,所以不太好办。现在六玺归位,太后便又想起旧事重提了。

&ep;&ep;她微怔了下,心里有些不快。何以这么着急呢,禁中的禁卫放权给一个毫不了解的人,她是绝不放心的。

&ep;&ep;她哦了声,“臣记得,母亲所提的是羽林中郎将一职。我才亲政,确实有很多官员需要重新任免,但不可急进,倘或一夕之间动作太大,闹得朝臣自危就不好了。请母亲再稍待,容我徐徐图之。何况眼下正是满朝休沐的时候,就是想任命,也没人好去传旨。”

&ep;&ep;太后脸上浮起失望的神情,只得退了一步道好,“那就再等一等吧,不过另有一桩事要议。翁主刚才同我说起了她与丞相的婚事,陛下原是要为他们赐婚的,因丞相顾念翁主,所以一直拖到今日。眼下好事将近了……”太后复一笑,示意源娢道,“你自己同陛下说吧。”

&ep;&ep;扶微听了这话,之前的好心情都给破坏尽了。这个拓本的野心不小,居然真的想嫁丞相,要不是还需留着她引鱼上钩,她早就手起刀落结果她了。

&ep;&ep;扶微看向她,装得很替她高兴,“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ep;&ep;源娢颇为腼腆,细声道:“妾不敢瞒上,此次入京,就是为了与如淳再续前缘。不知上可听说过妾与他的事,当初妾随父进京,对他一见钟情。彼时妾未及笄,他说会等妾长成的,可惜后来出了长沙反案,妾与他的联系便断了。后来再相见,妾的心里也惴惴不安,唯恐他有了良配,妾高攀不上。可是前日,妾与他……”与他怎么样,满面通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ep;&ep;这个样子,大事恐怕不妙。扶微不是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人,避火图看了好几遍,和丞相只差最后一步,其他该做的,她都预先操练过了。源娢这欲说还休的模样,不是暗指他们有了肌肤之亲,是什么?

&ep;&ep;她也没待太后替她解说,压压手道:“朕心里有数了,翁主的意思是,前日你们……敦伦了?”

&ep;&ep;源娢无地自容,连太后都满脸的尴尬,咳嗽一声道:“既然事情到了这地步,陛下便为翁主做主吧。”

&ep;&ep;扶微不知这位假翁主对她的事知道多少,当一个女人得知自己的男人和别人有染,是不是都会发狂?所以她一定在等着看她失态吧?她居然觉得有点好笑,丞相那人,要是那么容易变节,今天的六玺便不会还给她。这招挑拨离间对她丝毫不起作用,她是半点也不会相信的。

&ep;&ep;她摸了摸鼻子,“丞相此事办得不太厚道,今日早朝上要是请婚,我当着满朝文武便可以下令。只是目下朝野休沐,连宗正卿都去汉中喝喜酒了,还请翁主稍安勿躁,再待两日不迟。”

&ep;&ep;太后却言之凿凿,“陛下千万不能忘了此事,一个不慎万一有子,到时候令宗室蒙羞,就不好了。”

&ep;&ep;扶微点头不迭,“臣一定放在心上。”一面难堪地歪着脖子感叹,“相父好歹学道深山,竟如此……”后面的话不大好说,温吞笑着,从永安宫退了出来。

&ep;&ep;面对假翁主的时候不动如山,然而一个人时,就不那么自信了。虽然这个赝品年纪大了点儿,但相貌可说是一等一的好。她不由担心,万一他经不住投怀送抱,屈服了怎么办?万一他忽然觉得废旧物品不利用,白放着可惜了,怎么办?果真两人之间横空多出一个人来,是世上最讨厌的事。这种方面她的地位帮不上任何忙,醋劲是天生的,不管怎么自我安慰都没有用。

&ep;&ep;春节的第一天,在坐立不安中度过,好在明天充满了希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