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他前因守着魏堇歆已是几天没合眼,又失血过多,虽上了药,昨夜歇下已是天明,只堪堪睡了半个时辰,现在他坐着,由桌案撑着身子,可晕眩感却渐渐强烈起来。

&ep;&ep;“宋云修!”

&ep;&ep;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然后整个人神经一松,彻底没了知觉。

&ep;&ep;魏堇歆的脸色更加不豫几分,她丢下朱笔,唤来了人,叫人扶着宋云修到里间那张榻上去歇着。

&ep;&ep;“传太医给他看看。”魏堇歆道了一声,十分不满地打量了下这承光殿,忽然觉得无比晦气。

&ep;&ep;文莺应下后,魏堇歆便不打算再在此处待着了,只她目光下移,在宋云修放在坐过的那张案角发现一点红色,像是墨迹。

&ep;&ep;魏堇歆弯身,指尖点了那朱红,轻轻碾了碾。

&ep;&ep;这并非墨迹,是血。

&ep;&ep;?

&ep;&ep;第12章

&ep;&ep;▍可怜的太傅

&ep;&ep;魏堇歆怔了怔,染血的指尖放在鼻尖轻嗅,想起宋云修一直苍白的面色。

&ep;&ep;她随太医进去,亲眼看着太医卷起宋云修的袖管,露出腕上渗血的白布,似乎缠得不大好,有些松散了,不知是谁给他缠的,一点也不尽心。

&ep;&ep;白布被慢慢解开,皓腕上一道伤痕深可见骨,还在往外渗着血,这样细的口子,绝不是刀划出来的。魏堇歆一顿,忽然拿下自己发间的凤钗看了一眼,若是用这个,伤口似乎吻合。

&ep;&ep;难道那不是梦,是真的?

&ep;&ep;他到底想干什么?

&ep;&ep;“文莺。”魏堇歆忽道,“朕那日,是如何醒的?”

&ep;&ep;文莺眸色微闪,如实道:“臣不知,只是那日臣进去时,看见太傅大人割破了手腕给陛下喂血。”

&ep;&ep;须臾,她又补充:“那时,齐如玉已经回府。”

&ep;&ep;“知道了。”魏堇歆目光复杂,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递给太医,亲眼看着太医上药。

&ep;&ep;这药是宫里特制的,别处没有,是魏堇歆让太医院制的,用来给地牢里那些缺眼断腿的犯人使用,没想到头回用在正道上。

&ep;&ep;似乎有些疼,她见宋云修在梦中也皱起眉。

&ep;&ep;承光殿内,魏堇歆长身而立,眼神深邃无波。

&ep;&ep;从幼时起,宋云修便不是有主意的人,他小时候经常听他爹的,后来又事事对她百依百顺,这次宋云修入朝为官,会是宋飞雪授意吗?

&ep;&ep;他冒着被天下人议论的风险,冒着宋家全家被斩首的风险,不顾一切地来做这个太傅,究竟是为了什么?宋云修凭什么肯定,她就会答应呢?

&ep;&ep;魏堇歆想起殿试那日,是宋云修将那几条签子分发给了韩月她们,他是如何得知哪些签条上写的是什么,又是如何恰好避开了腰斩的那支呢?

&ep;&ep;文莺说她昏迷时,是宋云修给她喂血,这法子他是从何得来的?当时她仿佛身在梦中,忽然觉得胸口窒息不已,紧接着就看到宋云修浑身染血,跪在地上,模样可怜极了,然后不知怎的,她就转醒过来。

&ep;&ep;这或许是个巧合,但魏堇歆更愿意将它视为刻意所为,她不免要想,如果宋云修能肯定给她喂食鲜血她便能清醒,他是从何处得知的?以前是否做过同样的事?

&ep;&ep;年少时光,魏堇歆虽能一一记起,但细枝末节也忘得差不多了,她不记得自己是否也曾这般昏迷过,更不知道宋云修是否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救过她。

&ep;&ep;只这回,兴许是他。

&ep;&ep;兴许,她欠了他一命。

&ep;&ep;魏堇歆敛回目光,转身离开承光殿,她对文莺嘱咐道:“你去蛇门找几个身手好的,黄昏时,随朕出宫一趟。”

&ep;&ep;那本预言书上示意,今日在京城四巷,会发生一场刺杀,行凶者共四人,目标便是宋云修,京城四巷是从皇宫到宋府的必经之路,那地方十分偏僻,鱼龙混杂,闲散走卒成堆,凶手容易行动,也极易隐藏。

&ep;&ep;书上只是简略提了此事,前因后果俱未说明,不过既然刺杀目标是宋云修,魏堇歆也能猜出一二其中缘由。

&ep;&ep;多半是与宋云修入仕一事有关。

&ep;&ep;“宋云修每日是如何回家的?”魏堇歆侧目询问文莺,文莺道:“乘马车回去,宋家二娘驾车。”

&ep;&ep;“每日都来吗?”魏堇歆拧眉。

&ep;&ep;“每日都来。”

&ep;&ep;魏堇歆想了想,道:“你注意一番,今夜宋云棠来时,带了几人。”

&ep;&ep;从抽签时宋云修的表现,到沥阳案,再到宋云修给她喂血,让魏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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