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2/4)

p;油烟机有些年头，隔着厨房推拉门，时不时发出噪音，门后忙碌着他爸的身影；

&ep;&ep;门旁的冰箱响起制冷器的嗡嗡声。

&ep;&ep;许宴坐进沙发，拍了拍书包表面白灰，取出包里的水果放到茶几上，瞥见一年不曾拿出的烟灰缸里，堆着些女士香烟的烟蒂。

&ep;&ep;空气中除了饭菜香，还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掩盖了或许之前过于浓郁的烟草味。

&ep;&ep;许宴皱了皱眉，连着烟灰缸一起丢进垃圾桶。

&ep;&ep;任雪咬着唇坐到单人沙发上，被他的举动弄得心里一个咯噔。

&ep;&ep;台式液晶电视亮着，里面正播放着一部家里伦理剧。

&ep;&ep;许宴拿遥控器随手换了个，淡声问：回来干什么的？

&ep;&ep;任雪小心翼翼说：听说你爸身体不好，我半年前就想回来，但有些事情实在走不开。小宴，妈妈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ep;&ep;为什么不走？许宴从袋子里拿了个莲雾。

&ep;&ep;说的什么话，当然是因为你和你爸需要照顾。任雪嘟囔，我和你爸没离婚，这也是我的家。

&ep;&ep;没离婚，这倒是，丢下老公儿子，自己偷偷跑出去满世界逍遥快活，而且老公还给免费出财力

&ep;&ep;许宴把莲雾随便擦了擦：你会做饭么？

&ep;&ep;任雪哑然。

&ep;&ep;你会做简单的打扫卫生，会上班吗？许宴咬一口莲雾，此刻却尝不到酸。

&ep;&ep;我可以学。任雪顿了顿，疑惑道：家里有店，妈妈可以去店里帮忙呀。

&ep;&ep;小区附近有家老字号便利店，许志华开的，很多年了。去年生病后，大部分时间都是聘的伙计在看店。

&ep;&ep;以前，这位任女士除了窝在家里享福，就是出去吃喝玩乐，根本不会管家中生计的问题。

&ep;&ep;许宴点点头看着她，问：世界那么大，你玩好了吗？

&ep;&ep;任雪杏眼圆睁，被儿子的一针见血戳痛了心里的某处，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攥了起来。

&ep;&ep;眼前的少年果然不再是六年前眼泪憋在眼眶里的孩子了，尽管她回来之前，幻想过他对自己的态度，但绝没想到会恶劣到这种程度。

&ep;&ep;这时油烟机噪音停了。

&ep;&ep;许宴站起身拎上书包。

&ep;&ep;推拉门打开，许志华端着菜出来：吃饭了，小宴！

&ep;&ep;我不吃了。

&ep;&ep;许宴进了卧室，关上门。

&ep;&ep;许志华把菜放到餐桌上，望着客厅里的女人。

&ep;&ep;她有些慌乱地抓起香烟和打火机，含了一根，摁开火，火苗在半空中停顿一瞬。

&ep;&ep;她忽然想到什么，将嘴里的烟和剩下的烟连着打火机一股脑扫进垃圾桶。

&ep;&ep;任雪埋头下去，两手捂住脸，哽咽着说：对不起。

&ep;&ep;一门之隔，他爸在哄她。

&ep;&ep;许宴门反锁，自床尾仰倒上床，手机里放了首音乐，单曲循环，和外面世界隔绝，闭眼睡觉。

&ep;&ep;再次睁眼是被智齿疼醒的。

&ep;&ep;手机时间00：21，许宴捂着左边脸开门，滚进卫生间洗漱。

&ep;&ep;不成想刷完牙智齿更疼了，要命哦，就不该吃莲雾，更不该吃第二个莲雾。

&ep;&ep;餐桌上的菜肴基本没动，许宴饥肠辘辘的，觉得这牙可能需要他爸的手艺来治疗一下。

&ep;&ep;盛碗饭，坐下来。

&ep;&ep;主卧门恰合时宜地开了，许志华走出来，不出所料地道：就知道你馋老爸的手艺，被我逮现行了吧。

&ep;&ep;诶，我给热热再吃。他走过来说。

&ep;&ep;不用。许宴筷子压住盘边，嘴里嘶了声，我随便扒两口，牙疼。

&ep;&ep;牙疼？长智齿啦？许志华坐下来，正好，明天去医院看看，位置不正趁早拔了。

&ep;&ep;餐厅没开灯，客厅亮着射灯，故而这边光线不强。他爸说话的时候，面容藏在昏暗里，个儿高，偏瘦，大病一场之后更瘦了。

&ep;&ep;许宴撇开眼落在菜上，心里涌上淡淡的涩：明天你检查？

&ep;&ep;许志华「嗯」了声。

&ep;&ep;我跟你一起去。许宴用力咬着食物，妄图把牙疼压制住。

&ep;&ep;他咽下食物强调说，我跟你，我们爷俩去。

&ep;&ep;小宴

&ep;&ep;行了。许宴根本不想听，缓缓态度说，你回去睡吧，不要纵容她在卧室抽烟。

&ep;&ep;约莫一年半前，许志华体检时被查出肺癌早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