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桃蓁这脚伤,躺了两个月,墨渊便在屋外守了两个月的夜。没有人敢上前劝阻,因为没有人劝得动。

&ep;&ep;桃蓁的脚伤因为良药而恢复得很快,躺了三个月,她只能拐着拐杖走动。

&ep;&ep;这日天气甚好,桃蓁杵着拐杖一个人走出房门,每日这个时候,昆仑墟的弟子都在修炼中,所以桃蓁无任何阻碍地离开昆仑墟到了山下。

&ep;&ep;直到午日,端药给桃蓁的白浅才发现桃蓁不见了,所有弟子找遍昆仑墟都找不到人。墨渊一知桃蓁不见了,便首次在弟子们面前失态,慌乱地飞下山寻她。

&ep;&ep;在山下寻了几个时辰都未果的墨渊,双眉紧蹙,整个人都紧绷着,一刻都不敢放松下来。山林间,墨渊在一棵树下发现一块沾了血的布,他心惊地捡起这块布。

&ep;&ep;紧接着,丛林走出一只庞大的老虎,向墨渊靠近,墨渊瞧到老虎的爪子有血迹,双目立马冒起悚然的杀意,他捏紧手中的血布,手向老虎狠狠一劈。

&ep;&ep;这只老虎元神尽毁,便在天地间烟消云散。深怕桃蓁出事的墨渊,再也无法掩藏眼底的忧心。

&ep;&ep;焦灼的墨渊最终在河边发现了桃蓁,他慌乱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他望着那个纤弱女子坐在河边,捣着一些药草包扎她双腿上的伤口,孤单寂寥,看得墨渊很不是滋味。

&ep;&ep;桃蓁下山,只是不想再麻烦大家为她找药磨药,她不想当个废人。只好一个人来磨药,恰巧遇到一只老虎,便用些小伎俩取它的血与一些药草混在一起,外敷内服。

&ep;&ep;服下的这味药会让人感到困意,渐渐累得睁不开眼的桃蓁打着哈欠,打算在河边歇一小会再回昆仑墟,她趴在草地上一小会就已经熟睡。

&ep;&ep;在她睡去后,墨渊才敢上前靠近她,握住她的手腕把脉,看出她脉象平稳才放下心,墨渊难得温柔地将她从地面抱起,回昆仑墟。

&ep;&ep;弟子们看到师父抱着桃蓁从他们身旁走过,都愣在原地了,都一致认为师父是愧疚,所以想要对桃蓁好些。

&ep;&ep;墨渊抱着她回他自己的寝室,将她轻放在榻上,替她盖好被子才走出寝室去给她熬药。昆仑墟藏着的稀罕药材,都被墨渊给磨成粉熬成药了,为的只是让她清瘦下来的身子赶快胖起来。

&ep;&ep;熬好药的墨渊回自己的寝室,发现门前站着白浅,心知十七是在担心桃蓁,“十七,桃蓁并无大碍。”

&ep;&ep;“师父,这次桃蓁独自下山,您就别与她计较了。”

&ep;&ep;墨渊点头,“嗯,为师明白,你先回去。”

&ep;&ep;白浅想要进去看看,但师父明显的拒绝态度,她只好默默地回去。墨渊捧着药走到榻前,将药放一边,轻柔地将熟睡中的她扶起靠在他的胸前。

&ep;&ep;凝着近在咫尺的面容,他踌躇一会才敢伸手轻触她的脸容,指腹百般眷恋描摹她精致的脸容,来来回回好几遍。

&ep;&ep;“十七问我,为何总与你事事计较。”

&ep;&ep;“你当真以为我在记恨那一剑?”

&ep;&ep;墨渊苦笑,若他们的弟子知道这仅是他的小心眼作祟,会有何感想。

&ep;&ep;计较她的任性而责罚她,何尝不是为她。

&ep;&ep;罚她抄的经书都是他亲自细心挑选适合她修炼与炼药的书籍,绑她雪山为了利用断情花来提升她的修为,她被绑的四十九天他每夜都在一处护着她,陪着她。

&ep;&ep;哪怕芝麻绿豆的小事,他都与她计较得清清楚楚,但都仅仅是他一人单方面的计较。

&ep;&ep;“四百多年,我事事与你计较,你又何时有把这些放在心上过,我在等,等你认认真真与我计较一回。”

&ep;&ep;墨渊眼底泛着苦涩,指腹揉着她的青丝,继续诉衷着:“好不容易才等到你认真地计较我为何不护着你,自己却……心疼了。”

&ep;&ep;瑶光上神拿天君压他,他压根就没当一回事,他只是为了护住桃蓁在四海八荒的声誉,打伤她双腿是他的魔怔。

&ep;&ep;他当时并非在气她伤了瑶光上神的婢女,桃蓁虽嘴毒,但他还是看出那婢女并无生命之忧,大概疼上三四天便会痊愈。

&ep;&ep;他只是觉得她对婢女的报复,与五百年前她刺他一剑又不杀他时的报复有何区别,原来她待任何与她有过节的人都一样。

&ep;&ep;他本以为她当年不刺在心脏处的一剑,是她对他留有特别,不忍杀他。

&ep;&ep;原来并非如此,一意识到他在她心里与平常人无异,便怒生火,与她置气。她转身走那一刹,他心知她会狠心离开昆仑墟,心头涌上的胆怯让他慌了神没了冷静,竟下重手伤了她来挽留。

&ep;&ep;他悔恨、心疼得心里一阵闷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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