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沧海,这事很蹊跷,我只是偶然听人说,蜂妖的事我了解不多。这只妖物数百年来都籍籍无名,没有人了解他。”

&ep;&ep;“天劫过后,他真的化成飞灰了?”

&ep;&ep;“村民的话应该不假吧。”

&ep;&ep;“再怎么籍籍无名,也该有人接触过他,洞口的阵法不像是他能布的,是谁帮助了他?”他这么说着,眼眶是红的,压抑着无法言说的痛苦。又问:“你怎么知道他的?”

&ep;&ep;“他确实隐世,可也不是没做过好事,我恰好听说过两个故事,一个是落叶湖的,另一个是元华道观,都是关于这只蜂妖,因而觉得好奇。”

&ep;&ep;“元华道观?”

&ep;&ep;“元华道观里有一位道士,正是他给蜂妖设了法阵,让他在洞穴里安家。你能想象吗,一个没有慧根修行不易的蜂妖,靠着隐世,活了上千年!他若不引天雷,还可以继续活下去,尽管他一点术法都没有!”

&ep;&ep;梵沧海的表情很难看,像哭又像笑,他低头扶额,垂坠的白发掩盖了他大半张脸,浑身战栗,体内的抑郁之气在侵蚀他的五脏六腑一般,令他痛苦难忍。

&ep;&ep;第48章三界灵音

&ep;&ep;“我虽健忘,能忘记自身最要紧之事,却有一事似骨子里烙印一般,挥之不去。”

&ep;&ep;“……落落高张,明炁四骞。梵行诸天,周回十方。无量虚空,皆出我身。随我行者,叱咤成仙……”

&ep;&ep;度人经的三界灵音像紧箍咒一样越勒越紧,梵沧海的脑袋疼得要炸裂开来。

&ep;&ep;“六岁孩童一天能识二十字,我二十天方能识一字。”

&ep;&ep;“约百年后,发现我能把经文写出来了!”

&ep;&ep;“又过了一百年,我身上无任何变化。”

&ep;&ep;这只蠢笨的妖物为何令梵沧海如此痛苦?

&ep;&ep;估计也就只有寒于飞懂了,他说:“你追着蜂妖不放,是看不透的,他早就不在了。”

&ep;&ep;梵沧海终于压抑住情绪,咬牙切齿地说:“不管如何,你必须去三大家,事情明朗之后,墨兮随你带走。”

&ep;&ep;他很着急,明天就想出发,寒于飞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需要冷静。不管你查到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ep;&ep;门口的抓挠声已经很激烈了,猫咪乱叫。

&ep;&ep;“听到没有,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忘了。”

&ep;&ep;寒于飞刚把门打开,小猫咪就冲了进来,飞扑进它主人的怀里。梵沧海将它紧紧抱着,不让它看自己的脸。

&ep;&ep;可就算不看,它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郁气息,寒冷如冰窖。

&ep;&ep;“喵呜——”小猫没有抬头,它就像一个暖宝宝,让浑身冰冷的梵沧海感到了一丝温暖。

&ep;&ep;还记得吗,梵沧海的身体总是冰冷的,因为他仅有七分之一的灵魂!

&ep;&ep;接连几天,梵沧海都没有去百草园,他不出门,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除了喝酒就是睡觉,没有人能唤醒他。

&ep;&ep;小猫咪默默地蹲在身边,也不去烦扰他,跟着主人一起抑郁了。

&ep;&ep;偏偏最近连日暴雨,潮气很重,弄得人心都是潮湿的。

&ep;&ep;梵沧海喝醉,绝对是不容易的,像放弃治疗的病人,无法舒缓的块垒堵在胸口,只有借酒消愁。喝醉了就抱着猫咪呼呼大睡。不知道在梦里他能否逃脱困扰?

&ep;&ep;小猫咪舔着他的脸,他的嘴唇,他高挺的鼻梁……

&ep;&ep;除了当一只暖宝宝,它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吗。

&ep;&ep;“……高上清灵爽,悲歌朗太空。唯愿仙道成,不欲人道穷。北都泉曲府,中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送妖魔精,斩馘六鬼锋。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ep;&ep;“三界之上,眇眇大罗。上无色根,云层峨峨。唯有元始,浩劫之家……”

&ep;&ep;朗诵经文的声音一直缠绕着他,像乱发一样盘根错节,剪不断理还乱。

&ep;&ep;那个人的影子……只有影子,看不清眉眼,他的声音……如泣如诉……

&ep;&ep;白发散落在床上,表情凝结十分痛苦。小白猫整夜不睡,喵呜喵呜地想把他叫醒。

&ep;&ep;他终于从梦魇中逃出来,满头大汗,看到小猫,红肿的双眼突然睁大,疯了似的扯它脖子上的项圈。

&ep;&ep;“昱儿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