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掌事宫女拦不住楚王,他闯进屋子。
四溢的血腥味,宣告着一个生命的终结。
贵妃痛苦地哭道:“本宫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为本宫的皇子陪葬…皇上,皇上怎么还不来…”
已是掌灯时分,肃穆的宫殿平添一股凄凉。
皇帝高大的背影映在望不到尽头的青石板上,他是天子,是摇光的帝王。
可是他救不了他的孩子,他没有能力起死回生。
他来到贵妃的房前,听到贵妃的哭嚎,宫女们端着满是血污的水盆进进出出。
那个孩子,终究还是没能来到这个世上。
“皇上!皇上救救臣妾的孩子!”贵妃如抓到救命稻草,手颤抖不止。
皇帝问道:“贵妃为何会小产?”
满屋子的人乌压压地跪了一地。
“朕在问你们话。”
掌事宫女和嬷嬷深深地埋下头去,掌事宫女说道:“回禀皇上,今日午时皇后娘娘来过,还给娘娘送来了一个手串,说是从寺里求来的,保娘娘平平安安。娘娘欣喜得很,便收下了。谁知黄昏时娘娘便开始腹痛不止…”
皇帝向嬷嬷问道:“果真如此吗?”
嬷嬷还未来得及说话,萧贵妃挣扎着起来,“皇上,此事明摆着是皇后娘娘害臣妾,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他不仅是臣妾的孩子,更是您的孩子啊。”
嬷嬷头更低了,“老奴不敢妄言。”
“皇后娘娘驾到!”
一个病弱的女子走进来,身穿素净的宫装,闻见重重的血腥味,眉头几不可闻地皱起来。
“参见皇上。”她行礼道。
“今日之事,你可知道?”皇帝神情严肃,皇后像是被吓了一跳,慌忙跪下。
“皇上,臣妾也是刚刚听闻萧妹妹小产,是臣妾照顾不周,是臣妾的失职,请皇上降罚于臣妾!”皇后双眼朦胧,似有泪珠泛滥。
“姐姐,你为何要害我…”萧贵妃话未完,竟哭晕了过去。
皇后单薄的身子颤抖不已,眼中泪花点点,“臣妾,臣妾不曾害过妹妹,皇上,臣妾从来没有过害人的心思。”
高高在上的帝王未回答她的话,心中百转千回。
如何处置,如何趁机除去眼中钉,这是一件马虎不得的事情。
可是,刚刚离开人世的,终究是他的骨肉。
“报!”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走进来跪下说道,“启禀皇上,刑部的陆大人派人送来了加急信件。”
总管太监见机行事道:“还不快呈上来?”
皇上打开信件正看着,忽然龙颜大怒,一手掀翻了小桌。
“反了他们!”
楚王站在一旁,目光扫过陆羲禾送来的信件。
见楚王不解的神色,皇上将信件扔给他,“看看朕的子民,是如何报答朕的。”
楚王打开信,细细读过。
原来今日之事是有人早有预谋。他们将连太医都辨不出的毒药掺入圣庙的丹药里,毒害宫里的人。
“此事,朕要查到底。朕倒要看看,什么人敢如此放肆!”
楚王合上信,“陆大人是从何得知?”
皇上神色微寒,“原是朕小看了她。”
楚王话说出口才知不妥,皇上本就是多疑的人,话里的意思,是怀疑她了。
他想要为她辩解什么,可是却一句也说不出。
今天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是他的母妃。
化为血水的,是他的至亲。
他相信她又如何呢?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她的出现,不过是为了利用自己,让陆家重回京城。
现在她的目的达成了,自己便没有了利用价值。
没有价值的人,是该被一脚踢开的。
他终究没有为她说一句话,哪怕一句话。
陆宅
陆羲禾隐隐觉得有事情要发生,索性在院子里等待。
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大门处停下来。
于声晚扣门,绿萝一见是她,连忙开了门。
“大人,出大事了。”于声晚急急地说道。
“是宫里的事情吗?”陆羲禾明知故问道。
“大人,宫里头的贵妃娘娘滑了胎,只怕与圣庙的丹药脱不了干系。”于声晚担忧道,“本是与我们无关的,可是偏偏春熙堂这个案子移交到了我们的手上。我们没抓到凶手,这才让他有机会四处兴风作浪,害了贵妃娘娘和未出世的小皇子。大人,如果上面这样想,我们必须做好对策。”
“什么对策?如果他们真的这么想,我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无计可施。”陆羲禾道,“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从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