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按照礼仪,周洲一头浓密乌发被人灵巧的挽作发髻,金簪固定。经过改良不减风华的华贵凤冠被人稳稳放在发上,透过长长的流苏,她看向镜子里的人。

&ep;&ep;面容娇艳,眼角眉梢俱是流泄出来的幸福,眉心花钿红如烈火,她几乎溺毙在这滔天的幸福中。

&ep;&ep;起身,仅着一身纯白亵衣。

&ep;&ep;佣人从一旁的黄花梨木架上小心翼翼的取下那件嫁衣,艳红如火。

&ep;&ep;三十六位上好的绣娘连夜赶工半个月才终于绣出这一件嫁衣,用的是最好的苏荷缎,裁剪出最合身的尺寸,嫁衣是艳丽的正红色,如火如血。

&ep;&ep;样式是最繁复琐碎又最为华丽的凤冠霞帔,右衽交襟,以金线压绣,暗绣平金,浮绣着浴火凤凰,取凤舞九天之意。腰际是和欢并蒂莲佩带,绣工精致,光线下,光华流转,美不胜收。

&ep;&ep;丝滑的衣料擦指而过,一件一件,如火的嫁衣穿在身上,展现出淋漓尽致的美丽,最后是一双正红软绸绣鞋。

&ep;&ep;周洲的眼睛亮得惊人,柔软的唇瓣微微起伏,由喜娘江一双绣有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遮住她的脸,眼前一片黑暗,心里确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ep;&ep;软绸底子踩在红色地毯上,只看得见视线下方,好似无穷无尽的红色。

&ep;&ep;李锦书放开搀扶她的手,另有一双手天衣无缝的接替她,握住她的瞬间叫周洲安心。

&ep;&ep;是他,魏徽泽。

&ep;&ep;他是眼盲,步伐却比她这个正常人还要稳健,仿佛是排练过千百次,有一瞬,她竟然希望这一刻能永远不到尽头,终究还是到了。

&ep;&ep;她被他一步一步牵扯着,终究是走到高座之前,那上面正是她的亲生母亲,李锦书。

&ep;&ep;其他人都在次座,

&ep;&ep;周知文至今躺在医院昏迷不行,而魏徽泽的家人,他们早已恩断义绝,哪里还敢来。

&ep;&ep;魏徽泽攥着衣角的手,满满的沁出汗渍来。

&ep;&ep;他仍是一脸沉稳,只有牵动的嘴角时不时流露出一抹笑意,真的高兴,很高兴娶你为妻,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事。

&ep;&ep;“一拜天地!“司仪洪亮的声音响遍庭堂。

&ep;&ep;他弯腰对着天穹,谢老天爷安排姻缘兜转终是如愿。

&ep;&ep;“二拜高堂!”

&ep;&ep;他们弯腰朝着主位方向深深一拜,谢母亲仁慈终是成全。

&ep;&ep;“夫妻对拜!”

&ep;&ep;调转方向,向着对方深深一拜,谢你能自始至终不离不弃。

&ep;&ep;“礼成!”

&ep;&ep;愿岁月如梭,风雨流年,与君共度。

&ep;&ep;是夜,星河璀璨,天间明月隐藏无踪。

&ep;&ep;洞房花烛夜。

&ep;&ep;卧室,周洲坐在大床上,龙凤喜烛默默燃烧,不时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以及时间的流逝。

&ep;&ep;她不安地搅动衣角,如坐针毡。

&ep;&ep;很紧张很紧张,一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不禁暗暗唾弃自己,不过是结婚罢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又有什么好紧张的,可是还是好紧张!

&ep;&ep;烛火摇曳,凉风随着空气一涌而入。

&ep;&ep;魏徽泽一身喜服微微凌乱,整理好衣襟,慢步上前。

&ep;&ep;他看不见,但这一幕却早已排练了上千次,已然能房间里的布置记得清清楚楚,他来到她跟前停步。

&ep;&ep;“老婆。”

&ep;&ep;他那双眼墨色眸子里淌着温柔的夜色,叫周洲瞬间红了双颊,轻应一声。

&ep;&ep;遮住视线的红色盖头被人轻轻掀开,露出一双脸色,若春晓之花,很美。

&ep;&ep;周洲惊喜的睁大眼,“你能看到了?”

&ep;&ep;魏徽泽摇头:“没有,可是在我心里,我老婆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人,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ep;&ep;周洲又羞又恼,反被他抓住了手:“你先起来,我整理一下床铺。”

&ep;&ep;然后就见她一把拉开大红色的罩单,下面满满一床铺的花生,桂圆和莲子,灯光下闪烁着饱满的光泽。

&ep;&ep;她再把东西收弄起来,让他坐下。

&ep;&ep;周洲好奇,问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ep;&ep;魏徽泽笑而不语,俊美的眉宇染满柔情。

&ep;&ep;其实这种事情他早已做过不下上百次,为了不出意外,他在景园里起码排练了不下上百次,连婚礼流程都对着空气排列的不知凡几,他是失明了,可听力还在,在旁人的口述和自己的切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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