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些人甚至比她更露骨,她好歹是打着见妹妹的旗号,才在云泽台外等候。而那几个人家,直接就让女儿铺盖展席,跪坐在小席间以入榻之仪等候。

&ep;&ep;赵姝满心尴尬随之冲淡,她稍稍能抬得起头了。来之前,她为自己悲鸣,来之后,她依然为自己悲鸣,但这悲鸣中多了别人的悲鸣。

&ep;&ep;等候的第一天,赵姝没能进入云泽台,只待了一个时辰,就有小童出来赶人,大家只好离开。

&ep;&ep;赵姝往后瞧,瞧见大开的大门里,满是张灯结彩的红色。像是为谁庆祝生辰。

&ep;&ep;赵姝当时没想起来,过了半月才记起,那天是小老鼠的生辰。

&ep;&ep;赵姝已经在云泽台外整整等了一个月,每天天刚亮就去,运气好的话,能够等上半天,午时才会和其他人一起被赶走。

&ep;&ep;这天,小童照常出来赶人,但是却留下了她。

&ep;&ep;“你继续在这候着。”

&ep;&ep;赵姝发现大门后有道身影,是个中等身材的长须男人,小眼睛眯起朝她瞪了瞪。

&ep;&ep;小童喊那人为“家令大人”。

&ep;&ep;赵姝知道能在云泽台多等一刻意味着什么,只要能够继续等下去,就能等来太子殿下的车仪。太子殿下总要回云泽台的。

&ep;&ep;赵姝立刻磕头跪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ep;&ep;家令哼了声,让人赶紧将大门关上。

&ep;&ep;要不是看在赵姬的面子上,赵家这位就是等上一百年也没用。

&ep;&ep;自从被鞭一顿后,家令现在做梦都是赵姬的事,全云泽台再也没人比他更清楚赵姬的喜怒哀乐了。

&ep;&ep;今天是冬至,上午的时候他去送新做的裘衣,赵姬正和建章宫的小童闲聊,小童问她夜晚想吃什么,赵姬难得提了句家中的事。

&ep;&ep;“今天是冬至,该吃米团!圆圆的米团,要是能和阿姐捏的那样圆就好了!”

&ep;&ep;赵姬嘴里的阿姐,就是云泽台外等了一个月的赵家女了。

&ep;&ep;家令想着,天黑时太子回云泽台时经过大门,要是看见这个赵家女,准她进来,那就放她进来,正好给赵姬捏想吃的米团,要是太子没看到赵家女,那就只能算赵家女运气不好了。

&ep;&ep;天气越冷,白昼越短,夏天戌时才有夜色,冬日一过申时就开始天黑了。

&ep;&ep;因为比平时跪得久,赵姝双膝已经冻得没有知觉。

&ep;&ep;天边浓墨缓缓晕染,黑得化不开时,夜幕中响起车马的声音,由远至近,大道卷起辚辚隆隆的尘灰。

&ep;&ep;仿佛地震一般,赵姝腰间的玉饰随之震动,她伸长脖子去看,黑糊糊冷飕飕的道路,两排火把照亮大道,整肃威武的铁甲手持利刀大斧,在甲士甬道的中间,一辆金顶车盖的驷马铜车被簇拥着缓缓朝云泽台驶来。

&ep;&ep;赵姝被这排山倒海的气势吓住,她不知所措地抓住衣袖,双手直发抖。

&ep;&ep;是太子殿下的车仪,太子殿下回来了。

&ep;&ep;随着铜车越来越近,赵姝心跳如雷,指甲掐进肉里,心中除了害怕,再无其他。

&ep;&ep;云泽台大门一开,无数奴随小童涌出来,他们一字排开,在门外跪好,执灯迎接云泽台的主人归来。

&ep;&ep;赵姝被这些人挤到角落,她慌张起来,噗通一下跪到离大门最近的地方。

&ep;&ep;慌乱之中,她抓住了站在她前面的男人衣角。

&ep;&ep;压低了嗓音求:“求求你……莫要挡住我……”

&ep;&ep;刚赶了车落地不久的昭明垂眸睨去,一个雪白丰美的女子映入眼帘。

&ep;&ep;女子有张圆圆小小的脸,眼睛不大,唇红润,称不上绝色,只能归为柔艳。这女子,和赵姬有几分像,但不及赵姬惊艳动人,赵姬是美得惊心动魄,此女子太过端庄,少了赵姬那份灵动的天真。

&ep;&ep;赵姝见男人目不转睛看住她,她的手立刻缩回来。

&ep;&ep;男人不动声色往旁挪了几步。

&ep;&ep;赵姝心中感激,再次望去,那个男人已经不再看她。他背对着她,身影在火光中拉得很长。

&ep;&ep;她知道他就是赶车的那个人,但她不觉得他是马夫。定是太子殿下身边重要的人物,所以才有这般冷峻坚毅的气质。

&ep;&ep;“殿下。”赵姝听见那个青衣男人唤,青衣男人撩开车帘,低下头恭敬相迎。

&ep;&ep;车里款款走出一个穿绛色深衣的男子,贵雅高瘦,晃动的火光照亮他的脸,若玉润白,漂亮精致的眉眼沉凛冰冷,看人时没有一丝温度,神情间皆是高位者的冷漠。

&ep;&ep;他一出现,所有人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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