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束阳光从天窗照进来,照在原木地板上,明逾坐在一只浅绿色的垫子上,头发在颈后扎成一束马尾。

&ep;&ep;她从闭着的眼睑感受阳光的温度,“梅,我真的,有想过去做修女,有阵子我每天下班都看见一位拖着滑轮包的修女,我去问过她。”

&ep;&ep;“然后呢?”

&ep;&ep;“我放弃了,我和她交谈,发现她并不能够将我带到一个更干净的世界,她很简单,但很俗。”

&ep;&ep;“俗?”

&ep;&ep;“俗,她的世界里都是教堂的事务,与她相比,我的世界,既肮脏,又不俗。”

&ep;&ep;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明逾睁开眼,仰头看天窗外的天,“梅,你的工作环境很不俗,你每天接触的事也很不俗,但从我的眼睛看你,也是俗的。”

&ep;&ep;梅温温地笑了,“说说看。”

&ep;&ep;“你把它当成工作,它就俗了。”

&ep;&ep;“修女也是这样吗?”

&ep;&ep;“修女和你有着不一样的俗。她其实看过的风景太少了,我和她讲话,我可以看透她,她却不懂我,她的世界太小。而我理解的修行,是在看过世间风景后化繁为简的修行,于是我悟出了,它不需要你加入什么团体,不需要什么形式,团体和形式都会将这事变俗,你就一个人大隐于市,悄悄修行就是了。”

&ep;&ep;“所以你觉得自己在修行吗?”

&ep;&ep;明逾摇摇头,眼泪从眼角划出,“红尘那么重,压着我,走着走着就忘了。”

&ep;&ep;“尘不该是轻的吗?”

&ep;&ep;“可它是红尘,”明逾重新闭上眼睛,“其实我知道我从来没好透,我知道我活该,我知道总有一天我又要就范。”

&ep;&ep;“你用了三个‘我知道’,这么肯定。”

&ep;&ep;“是不是听起来很自负?”

&ep;&ep;“我更好奇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ep;&ep;“恰恰因为不自信。”

&ep;&ep;两天了,明逾的电话永远是关机状态,江若景已经查过航班是否失事,有那么一刻她想,如果,就如果,要在失去明逾和永远失去明逾之间做选择,她宁愿是前者。

&ep;&ep;她找不到她了。

&ep;&ep;陈西林在面前的第三台显示器上点开一个窗口,放大,画面上是失魂落魄的江若景,她已经这样两天了。

&ep;&ep;陈西林拨了一个内线,“杰西卡,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ep;&ep;敲门,进来,江若景满眼疲倦,“陈总……”

&ep;&ep;“身体好了吗?”

&ep;&ep;“嗯……烧退了,谢谢陈总,那个……衣服……”

&ep;&ep;陈西林想了一下,反应了过来,“哦,”想说不用还了,又觉得听起来像是嫌弃对方,“不急。工作方面,都还顺利吗?”

&ep;&ep;江若景一时想不起工作是否顺利了,“嗯嗯啊啊”的,“……都还好……”

&ep;&ep;陈西林看着她,自己这两天拨打过两次明逾的电话,都找不到她,再看江若景现在的状态,也许也跟这事有关。

&ep;&ep;“陈总……你有逾的消息吗?”

&ep;&ep;陈西林顿了顿,原来她俩也失联了,“我给她打过电话,但一直联系不上,怎么?你也找不到她?”

&ep;&ep;江若景不知是失望还是安慰,摇了摇头。

&ep;&ep;陈西林站起身来,“肯特知道吗?”

&ep;&ep;“他只说逾两天前的早晨突然就回美国了……今天早晨我让他问了一下c城fates本部的人,说她一直没有去上班……”

&ep;&ep;“会不会……家里出什么事了?她在美国有家人吗?”

&ep;&ep;“没有……逾她都是一个人……陈总我好担心,她走前那天晚上……我和她吵架了,我……”

&ep;&ep;“就是你去我家的那晚上?”

&ep;&ep;“对……”江若景不敢继续说了,那晚陈西林送明逾回酒店,她堵在车前,再说下去,恐怕陈西林该猜出吵架跟她有关了。

&ep;&ep;陈西林走到落地窗前,“那以你对她的了解,她会为这事赌气吗?”

&ep;&ep;“不……不是赌气……她不会跟我赌气,我只怕她出事……”

&ep;&ep;陈西林愕地回身,“你知道航班号吗?”

&ep;&ep;“我查过了,甚至打过电话给前天所有飞c城的航空公司,没有人出事……”

&ep;&ep;“那你是担心……?”

&ep;&ep;“我怕逾她旧疾复发……我记得……她跟我提过,过去有几年……她看过精神科医生……”

&ep;&ep;陈西林虚了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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