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对了。”公羊月随即向后倒下,长发散开在地,左手甩开拎着的酒壶,捉着晁晨的腕骨,把人往下拽,直到面贴面,他才按住晁晨的手,用匙尾挑开前襟,让珠子顺着心口滚至腰间。

&ep;&ep;这会子,晁晨心跳如雷,连捡珠也忘了。

&ep;&ep;直到那儇佻的剑客用手指滑过自己的下巴,笨书生才打了个激灵,向后坐起。

&ep;&ep;公羊月拍腿大笑,一脸嘲弄:“你知道行走江湖的究极要义是什么吗?”

&ep;&ep;“什么?”

&ep;&ep;“不要脸。”

&ep;&ep;门外的打手听见茶盏倾覆,桌案翻倒的响动,推门前来查看。“爷赏了。”公羊月挥袖,把那些个赢来的钱都留了下来,自己抓着晁晨潇洒而去。

&ep;&ep;双鲤在梯下等着数钱,同隔着自己三丈远的乔岷喊话:“十七,你说我若是攒到足够的钱,去云梦三山四湖提亲能行吗?”

&ep;&ep;公羊月朝她脑门上弹去一颗干果,手撑着扶杆往下望:“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整个一土匪头子。”

&ep;&ep;“我倒是想,直接抢了师昂阁主去做压寨相公,”双鲤不以为耻,反以为傲,就是那张堆笑的脸,怎么看怎么谄媚,“可是你知道我武功……”

&ep;&ep;公羊月嘴毒:“看我作甚?我觉着你出门跳河,直接投胎做他女儿比较现实。”

&ep;&ep;“你就说帮不帮?”

&ep;&ep;“不帮,我也打不过他,”公羊月把晁晨往前推,“让这家伙去,‘天纵试’以文论道时说死帝师阁的人。”

&ep;&ep;小姑娘耍脾气,一跺脚,像个钻头一样冲出了门。

&ep;&ep;————

&ep;&ep;已过子时,街上仍有行客不绝,黑市商集依旧喧嚣。

&ep;&ep;长街口的花灯下,双鲤痴痴看着板车架子上珠光玓瓅的首饰,杵在原地不肯挪步,盘货的摊主指着其中一支金箔打的桃花游鱼簪:“看上了这个?”

&ep;&ep;双鲤没搭话,但也没挪眼。

&ep;&ep;那簪子鱼目上嵌了芙蓉石,尾坠上点了碎晶,又是足金造,价钱准不低。虽是喜爱,却舍不得花冤枉钱。不远处传来晁晨的呼唤,她回头看了一眼,像做错事怕被抓包的小孩,扔下一句“不要”,急匆匆挤开行客跑开。

&ep;&ep;一边跑一边凄凉地想:

&ep;&ep;反正孤身一人,也不会有人给她贯簪,乔岷怕女人,公羊月嘴巴毒,晁晨指不定下个年头在哪儿,没个指望得上。

&ep;&ep;如果她有娘亲姊妹就好了,打小便有人宠着。

&ep;&ep;公羊月正劝身边人莫要较真,丫头片子野一阵自己晓得回头。正说着话,一抬头就瞧见双鲤那做贼心虚的背影,顿时有些好笑,便在方才她站立的位置多停了片刻,回头从那堆晶亮的物什里,一眼把那根簪子挑了出来。

&ep;&ep;“怎么?”

&ep;&ep;这板车木架上,也堆了不少玉饰,晁晨只以为他有了发现。可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又只有双鲤那丫头走路不长眼,给路人撞了个满怀。

&ep;&ep;“明年她便及笄了。”公羊月掐着手指盘算,心有戚戚,而后垂眸看着断去的“风流无骨”剑柄上结了盘长结的坠子,向下一拽,递给了小哥:“换那支簪子,换吗?”

&ep;&ep;小哥把玉捧在手里瞧了又看,见是个容姿惊艳的风流剑客,随口问:“买给心上人?”

&ep;&ep;公羊月不假思索:“给妹妹。”

&ep;&ep;摊主了然,替他将簪子包好,可转念一想,觉得方才那小丫头同眼前人相比,眉眼鼻嘴没一处相像,又觉得古怪。但做生意不问私事是规矩,他也不多嘴,只看那玉石乃少见的金水菩提,发了良心,不想白占便宜,就又提了一盏琉璃灯给公羊月:“有心了,再给你一个,送心上人。”

&ep;&ep;灯有八面,生出五光十色,观赏极佳,却并无实用。公羊月转头,把灯塞进了晁晨手里:“拿着,照路。”

&ep;&ep;沿街灯火通明,有何可照?

&ep;&ep;晁晨只道公羊月又变着法使唤他,故意提着灯落在后头,心里想着:就当他眼瞎,好过点。

&ep;&ep;钻入小巷,看他三人未能跟上,双鲤舒了口气,扶着糖画摊子,看人熬浆熬得嘴馋。做手艺的老汉见她巴望,以为是哪家穷丫头背着家里出来,给送了一支小猪。

&ep;&ep;双鲤双手接过,把糖叼在嘴里,拱手道谢。老汉说与她早些回家,她转身要走,左肩被人重重撞了一把。

&ep;&ep;偷儿?

&ep;&ep;这等鱼龙混杂的地方,顺手牵羊是常见路数,双鲤忙搜过腰间袖口,却发现随身之物一样没少,只怪自己多心。

&ep;&ep;两三口糖画咬完,老汉叫住她:“姑娘你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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