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说到那爨氏,和滇南的百濮人不同,乃是南迁的汉民,位列南中“五姓四子”中孟、毛、董、李之首。

&ep;&ep;早些年爨家的人还奉天子之命,入朝为官做做太守、刺史,为政一方。可自打永嘉之乱后,晋国宗室孱弱无力,再无法制衡西南,加诸蜀中成汉势力被剪除,自此天高皇帝远,爨氏一朝独大,而今不过表面君臣,一度是“开门节度,闭门天子”!

&ep;&ep;公羊月虽弄不明滇南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布,但听她口气,也知这前有霜雪后有虎狼,忙不迭问:“那孟部……”

&ep;&ep;楼西嘉了然,道:“十六代教主白若耶故去后,谁都有可能叛变,唯独孟部不会。所以星回留在这儿,反倒安全,至少在外人看来,作爹娘的胳膊肘外拐,着实狠心。”

&ep;&ep;“是因为那个孟竹?”听她提起第十六代教主,公羊月登时想起白星回说的故事,此刻反倒印证了他的猜测——

&ep;&ep;这故事果真没完。

&ep;&ep;“你知道?定是星回说的,就数他口没遮拦,”楼西嘉嗔怪一句,随后续道,“不过他偷听来的并不完整,一定程度上也是我和你姑父有意为之,真相不需要那么多人晓得,孟不秋有数就行。”

&ep;&ep;公羊月望着天外,问道:“姑姑,孟竹没有叛变,对吗?”

&ep;&ep;楼西嘉详尽道来:“他给白若耶种下了子母蛊,阿墨江刺杀是真,以母蛊为其续命,也是真。当时白若耶虽从九部收回权柄,但根基不稳,即便他不出手,也会有那么一天,索性由他这个‘细作’发难,至少各部对他要更为放心。”

&ep;&ep;“孟竹以大祭司的身份,替白若耶挡在前头,扫清异己,甚至寻回了白氏一族失落多年的传世武学‘不死之法’的《天宗卷》。大磨岩一战,不过是孟竹归还教位的契机,可惜白若耶并不知道他所做的这诸多事宜,在魇池下造了第十层牢狱,将他囚于其中,两人死生不复相见。”

&ep;&ep;公羊月不由喃喃:“为何不解释?”

&ep;&ep;楼西嘉摇头叹息:“前人之事,后人如何可知。不过我想,约莫是因为孟竹他最初,确实是九部派来的奸细,只是不知为何,变了心意。”

&ep;&ep;公羊月想的却不尽相同,只怕是孟竹以大祭司之名重塑教中上下,吸引不少仇视,即便白若耶不出手,也未必能善终,更谈何如实相告,那样的话,白若耶如何自处,只怕为其建立起来的威望和声势,也会崩于一旦。

&ep;&ep;故事讲完,楼西嘉忽记起个事儿,忙把人拽住:“叫你小子打岔,差点把最重要的事儿忘了。我这日夜兼程,是为了这个。”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这是你师父秘密交付于我的,我与他一直有书信来往,最后一封,便是送来这个,即便你不来滇南,我也会着人去找你。”

&ep;&ep;那字条展开,只有潦草几字——

&ep;&ep;“公羊启已死,我已查清凶手,勿寻。”

&ep;&ep;乍一瞧前半句,公羊月如坠冰窟,他那个挂名师父李舟阳,当年将他从代国救回来后,一直不忘暗中调查公羊家的事,有消息是自然,可往后看,细细读来,反复琢磨,却越觉得扑朔迷离。

&ep;&ep;若是给他的,为何不直接留在蜀南竹海?即便当真十万火急,需要借助天都教的人跑腿,又为何不直接写明凶手,再借点人马一道抓拿?既是“勿寻”,显然是危机四伏。

&ep;&ep;“若是真的,还需节哀,”楼西嘉道,“我试图再联络你师父,却是了无音信,恐怕是出事了,以你师父的武功,江湖上能让他忌惮的人,不多。”

&ep;&ep;公羊月拱手:“姑姑既不便离开滇南,我会亲自回一趟竹海。”又是与公羊家有关,过去查了十几年也没有消息的事儿,好似自从顾在我将他卷入局中后,便如影子一般,甩都甩不脱。

&ep;&ep;这里头必然还有问题,为这一点,他也必须去。

&ep;&ep;————

&ep;&ep;全寨子上下除了白星回,没有一个人有心思用饭。不知是不是孟不秋故意整他,直接叫仆使给他上了个饭桶,跟阴着骂人似的。想到要一直待在这儿,和孟不秋低头不见抬头见,白星回闷闷不乐,拿饭勺往桶中,一会是挖坑,一会是乱戳。

&ep;&ep;恰好公羊月打门前走过,他赶紧把人捉住:“表哥,我的身家性命全挂你身上了,你可得赶紧把东西找回来。”

&ep;&ep;已知悉楼西嘉用意的公羊月当即表示:“放心,以我的本事,找个三五年一准给你找回来。”

&ep;&ep;“什么?三五年?”白星回一听,差点把苦胆给吐出来。

&ep;&ep;公羊月不再逗他,只问:“看到老凤凰没?”

&ep;&ep;“你说崔大夫?在那头的风崖上。”白星回指了个位置,婆婆妈妈交代,只说晏垂虹咽气后,崔叹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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