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顾长亭含笑道:“她嫌把她叫老了,不肯让我唤奶奶,又说我和你们一起长大的,所以让我叫姑母。”

&ep;&ep;唐玉川有些为难:“姑母叫我去了吗?”

&ep;&ep;“让你也去,说想见见你这个话唠鬼!”

&ep;&ep;三人说说笑笑便要走,相思回头,见忍冬阁的几人已没了踪影。

&ep;&ep;第61章

&ep;&ep;魏明莜在魏家那辈里排行第五,在女儿中排行老大,青春年少时看上个穷酸的秀才,魏老太爷本不同意,但这魏家五小姐的脾气和老太爷像了个十足十,最后到底是后浪拍死前浪,顺顺利利嫁给了那穷秀才。

&ep;&ep;这秀才名叫赵平治倒也争气,受了魏家几年的接济之后,竟中了举,这几年在京中做官,越发的顺遂起来,又升了户部侍郎,赐了雀尾街的官邸。

&ep;&ep;这雀尾街,素来是朝中官员聚居地,来往马车皆为权贵。

&ep;&ep;相思三人坐着这赵侍郎的马车,走在雀尾街上,只觉两侧宅院十分气派阔气。

&ep;&ep;唐玉川忽然看见车外一个府邸,门前寥落无半个人影,朱红的大门也因风雨的腐蚀有些斑驳凄惨,忙问:“这是哪个当官的家,怎么看起来这么穷酸啊?”

&ep;&ep;顾长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了然道:“这是于御史的府邸,本就家底不厚,做了这言官之后,府里吃饭的人也多了起来,进少出多,便有些穷酸气了。”

&ep;&ep;“京里当官儿的怎么也能穷?你看咱们沈会长,这些年生辰、过节收了多少礼,没事还要办个烧尾宴,好似比他们这些做官的还阔气些!”

&ep;&ep;相思摇摇头:“商贾到底和官员是不一样的,这京官还不比地方官,要更难做些,朝廷法纪严,且总有些无所事事的人,整日盯着你的一言一行是否有失,也是不自由啊!”

&ep;&ep;“京中为官确实要谨慎小心些,言行举止都要注意,半月前,戍边才回来的费将军,就因酒后说了几句醉话,被御史台给参了,罚了半年的俸禄。”

&ep;&ep;“不过几句醉话,就落了罚?”相思差异。

&ep;&ep;“半年俸禄应该也没多少吧!”唐玉川却嗤笑一声。

&ep;&ep;相思却问:“御史台也管太医院的事吗?”

&ep;&ep;顾长亭看向她,眼中略有笑意,却是摇摇头:“太医院不在吏部权责范围之内,只受宫中约束,平日院里的太医们行事也小心谨慎,出入宫廷又须有宫人左右陪同,所以并没有什么可指摘的。”

&ep;&ep;相思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顾长亭看在眼中,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至于你曾在信中叮嘱我的事……太医给后宫的娘娘们看病,左右至少要有四人陪同,根本找不到私下接触的机会。”

&ep;&ep;听了这话,相思拍了拍顾长亭的肩膀,叹道:“这样也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不给你们这样的机会,是防患于未然的大好事!”

&ep;&ep;“你俩到底说啥呢?”唐玉川听得云里雾里,见两人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唐玉川便又对顾长亭的官服生出些兴趣:“长亭啊,你身上穿的是太医院长使的官服?”

&ep;&ep;相思也顺着唐玉川的目光看去,见顾长亭穿的是一件深竹色的绸袍,样式规矩雅致,袖口领口处绣着回字纹饰,应是太医院的院服一类。

&ep;&ep;“我前几日刚从长使升做前禀太医了,这身衣服是也是刚发下来的。”

&ep;&ep;相思一愣:“你升官啦!”

&ep;&ep;“恭喜恭喜!顾太医何时办烧尾宴,我们也来凑个份子!”唐玉川凑趣。

&ep;&ep;顾长亭自听得出二人话中的揶揄,笑道:“前禀太医和太医是不同的,我且要再历练个两三年,才能升做太医,你们别打趣我。”

&ep;&ep;不多时,到了赵府,门前早有仆从等候,牵了马往后门走了。

&ep;&ep;门口两座威武的石狮子,朱红大门,高立的门槛,这条街上所有府邸的标配……这也太没特色了些,要是晚上归家,怕是要走错的。相思暗暗想。

&ep;&ep;跟着领路的婆子进了府门,穿过前厅走廊,行到一处四面琉璃筑成的花厅前,那婆子开了门,请相思几个入内,自己却是没进。

&ep;&ep;“长亭,是你们几个回来了吗?”声音一落,重重盛开的繁花之后,便缓缓行出一个妇人。

&ep;&ep;这妇人三十多岁,生得高挑丰润,梳着如意高髻,菱唇含朱,目如秋月,上身着菊纹上裳,下面穿宫缎素雪绢裙,腕上也不知带着什么镯子手串,走起路来金玉之声不绝。相思想这妇人应就是自己的亲姑姑,忙上前见礼:“见过姑母。”

&ep;&ep;那妇人双手扶起她,细滑的手指竟在相思脸颊上轻轻一捏,爽朗笑道:“你的模样倒比你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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