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相思没说话,那只略有些颤抖的手渐渐停止颤抖,然后稳得不能再稳。

&ep;&ep;刀尖落下,在皮肉上缓缓划动,有血水渗出来,被戚寒水擦掉,然后伤口分开……

&ep;&ep;许久,相思终于找到了那处病灶,本应闭合的地方却开放着,丑陋可怖,相思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在她的预料之中。

&ep;&ep;她摒弃心中一切杂念,只盯着那处需要缝合的那处,这是最重要的一步。

&ep;&ep;血管缝合本来需要医学显微镜,比头发丝还细的可吸收缝线,但是她没有,好在这处所在并不细,肉眼也勉强可以看清。

&ep;&ep;一针,两针,相思缝得很顺利,在一旁看着的戚寒水瞪大了眼睛——即便是他,也绝做不到如此!这绝不是只从书上看到便能做到的!

&ep;&ep;但此时正是关键时刻,戚寒水自然不能发问。

&ep;&ep;三针,四针……七针,八针!

&ep;&ep;相思的针脚极细密,她的手也很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要缝合的地方,就快要缝合好了!

&ep;&ep;“谁在里面?”院子里传来王中道的声音。

&ep;&ep;“方才戚堂主进去了。”一个小厮回答。

&ep;&ep;“进去多久了?”

&ep;&ep;王中道回来了!

&ep;&ep;戚寒水有些焦急,相思却仿佛没听见外面的声音,只盯着自己手里的针,而她手里的针很稳,十七针,十八针。

&ep;&ep;外面有人在推门,见门反锁了,便使劲儿撞起门来,把倚在门上的衣柜撞得轰响,戚寒水再也沉不住气,催道:“你快一点啊,他们要闯进来了!”

&ep;&ep;相思很冷静,她的手,很稳。

&ep;&ep;病灶终于处理完,她却没有立刻缝合,而是仔细观察温云卿的呼吸,观察病灶处是否有渗血,见一切正常,术中出血量适量,才开始缝合。

&ep;&ep;倚在门上的柜子被撞得东倒西歪,王中道在外面大喊:“戚寒水你给我住手!我炼制了回阳丹,你别动你那歪心思!”

&ep;&ep;相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她脑中此时什么也没有,耳中什么也听不见,只是冷静地缝合伤口,一针,两针……八针,九针!

&ep;&ep;“哐!”倚在门上的柜子轰然倒地,几片碎木屑溅了起来。

&ep;&ep;王中道领着几个医者冲进门来,然后看见相思剪断缝合线的手,看见被褥上沾染的鲜血,看见一地的狼藉。

&ep;&ep;王中道目眦欲裂,抓住相思沾满鲜血的手喝道:“你干什么!”

&ep;&ep;戚寒水上前要拦,却被王中道一把推开,撞在床栏上,差点背过气去。

&ep;&ep;此时相思一身一手全是血,这帮医者哪里见过这样救人的,各个面有愠色:

&ep;&ep;“这不是杀人么!”

&ep;&ep;“温阁主本就吊着一条命,这样和杀他何异?”

&ep;&ep;“送官吧!”

&ep;&ep;王中道回家之后便知是有人诓自己,回来后见这门紧闭着,便觉得不好,但哪里能料到相思竟真的有这胆子!此刻温云卿虽还有呼吸,但只看胸膛上那可怕的伤口,也知不好,心中急怒交加,转头喝道:“子川,你把他送到官府里去!”

&ep;&ep;赵子川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吓到了,闻言便来抓相思的肩膀。

&ep;&ep;相思才从渡口奔回来,方才精神又极度集中,此刻浑身都是汗,又冷又虚,也没了依仗,便也不反抗,只是转头对王中道说:“我知道你觉得我在害他,但我知道我在救他,即便最后我没救成,我也是在救他。”

&ep;&ep;王中道极不耐烦:“快把他带走!”

&ep;&ep;赵子川便来推相思,相思看了温云卿最后一眼,转身走了幼崽招领处。王中道瞪着戚寒水,大骂了两声,戚寒水便与他对骂起来,但一来戚寒水是忍冬阁的人,二来他也并没有动手,王中道便只将他关了起来。

&ep;&ep;*

&ep;&ep;此时已立冬,监牢里终年不见天日,阴冷潮湿。

&ep;&ep;相思缩在一床破烂发霉的被褥里瑟瑟发抖,她头晕得很,眼前都是重影,好像是发烧了。

&ep;&ep;这是她在牢里的第五天,戚寒水泥菩萨过江,唐玉川还在渡口等她,金川郡里她更是无半点势力关系,只能等。

&ep;&ep;等死,或者等生。

&ep;&ep;狱卒拎着木桶,舀了一勺汤水倒在破碗里,用勺子敲了敲碗:“吃饭吃饭,吃了上顿没下顿!”

&ep;&ep;相思没动,那狱卒也不多做停留,起身便要往下个监牢里走,却有个年轻新来的狱卒跟了上来,瞧了相思一眼:“郑哥,这牢里关的是谁呀?”

&ep;&ep;郑姓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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