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指的一定是顾长挚。

&ep;&ep;周遭随之陷入一片死寂。

&ep;&ep;唯有树叶在风中簌簌作响,以及顾长挚越发颤抖的呼唤。

&ep;&ep;他声音里透着惊恐和哽咽,由远至近,“穗穗,穗穗?穗穗……”

&ep;&ep;越来越清晰。

&ep;&ep;他尾音的抖索和呜咽,可怜兮兮的,像一片片树叶落在她心尖,激起层层波纹。

&ep;&ep;麦穗儿面色紧绷,害怕得全身都情不自禁的开始战栗,她没有办法给他信号!或许,她也不该给他信号!

&ep;&ep;“穗穗……”

&ep;&ep;声音渐低,浸透着沮丧。

&ep;&ep;顾长挚双手捧着几簇折下来的花枝。

&ep;&ep;花枝茂盛,绿叶环绕着半绽的花苞,粉嫩娇艳,清新可人。

&ep;&ep;双眸中尽是雾气,他站定在道路中央,彷徨又希冀的转头四顾,然而什么都看不见,黑乎乎的!也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ep;&ep;穗穗走了。

&ep;&ep;不要他了……

&ep;&ep;忽的垂下手,满怀花枝倏地摔坠在地。

&ep;&ep;柔弱的花苞霎时支离破碎,片片花瓣散落,风一吹,顷刻被无情的卷走。

&ep;&ep;顾长挚默默垂头,委屈的望着地上一片狼藉。

&ep;&ep;他无力蹲下身,整个人缩成一团,双臂交错,紧紧抱住自己。

&ep;&ep;“穗穗……”唇边溢出几许呢喃,他揉了揉眼眶,轻轻抽噎着。

&ep;&ep;许久。

&ep;&ep;他起起伏伏的啜泣仍旧不绝于耳。

&ep;&ep;麦穗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察觉到身后男人已经不耐。

&ep;&ep;“穗穗……”

&ep;&ep;就在这一刹,顾长挚突然站起来,他张嘴大声呼唤。旋即转身,不知想做什么,可脚下忽然一个踉跄,登时“砰”一声摔倒在地。

&ep;&ep;这一跤摔得结实,闷哼一声,顾长挚趴在地上,越想越委屈,扭头,他泛着湿润的眸子戛然一怔……

&ep;&ep;月光下,透过灌木零碎的罅隙,他看到了一丁点隐约的白色。

&ep;&ep;穗穗穿的就是白色长外套对不对?

&ep;&ep;“穗穗。”顷刻撑地爬起来,顾长挚来不及整理狼狈的衣衫,也顾不上膝盖处的疼痛,他兴奋的迅速朝右侧扑跑过去,语带喜悦,“穗穗,穗穗你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对不对?”

&ep;&ep;他的声音以迅雷之速瞬间逼近耳畔。

&ep;&ep;心中遽然一惊,麦穗儿来不及思考,她已经被身后男人粗暴的扯起急急往后倒退。

&ep;&ep;蹲得太久,双腿酸麻,麦穗儿根本无法正常走路,加之男人操之过急,她身体猛地朝他摔过去,出于惯性,两人一个趔趄,同时失重的滚落在地。

&ep;&ep;借此契机,麦穗儿机智的挣脱开他手腕,把头上罩的东西一把扔远,大喊“救命”。

&ep;&ep;然而“救”字才出口,戴着口罩的男人顷刻翻身将她压倒在地,他身体壮实,压得她几近透不过气,掌心亦狠狠捂住她的嘴,独露出来的一双眼神凶恶非常。

&ep;&ep;死死的钳制。

&ep;&ep;麦穗儿脸色苍白,她吃力的别过头,望向浑然不在状态的顾长挚。

&ep;&ep;他站在灌木丛边,光线昏暗,看不清具体神情,但身体绷紧,俨然受到了惊吓。

&ep;&ep;果然是两个男人,都戴了黑色口罩遮面!

&ep;&ep;麦穗儿死死抿唇,听他们对话,还有同伙,就在别墅区外,有车。

&ep;&ep;怎么办?

&ep;&ep;她的包里……

&ep;&ep;麦穗儿仰起头看了眼她斜挎在肩上的方包,可根本没有触及的机会。

&ep;&ep;“走。”另个男人持刀与顾长挚对峙半晌,朝钳制住麦穗儿的大块头颔首道。

&ep;&ep;两人显然没有把表现痴傻的顾长挚放在眼里,麦穗儿望着另个男人手上泛着冷光的匕首,心知这些人见惯了这种场面,做多了这种丧尽天良的恶事。刀必定不仅仅是吓唬人的摆设和道具,若惹急了,他们会动手的……

&ep;&ep;没有再反抗。

&ep;&ep;麦穗儿从头到脚如同灌了冰,森冷入骨。

&ep;&ep;她侧眸看了眼仍傻傻杵在原地的顾长挚,只能祈祷,祈祷他懂报警,知道如何向别人求救!

&ep;&ep;但是,这对顾长挚二号来说太难了!

&ep;&ep;就算他会,麦穗儿也不知道自己被带上车后,这一切还来不来得及……

&ep;&ep;快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