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房门并没有锁,不知是里面没有值得存放的东西亦或是……信任她?

&ep;&ep;麦穗儿翻了翻藏书柜。

&ep;&ep;很干净,家政人员每周会来定时清理。

&ep;&ep;她旋身坐到书桌前,从上往下依次打开抽屉,文件很多,有些凌乱,显然顾长挚并不常翻阅。

&ep;&ep;随意扫了扫,有公司资料,有她的个人详细档案,还有许多关于顾氏的一些企划书和合同文件,包括一些收购协议。

&ep;&ep;麦穗儿本不想多看,但——

&ep;&ep;麦家以前是做生意的,在这个环境下,她不可能对商场上的争斗一窍不通。

&ep;&ep;看着有关顾氏能源的一些计划和进度,麦穗儿拧眉,顾氏能源一直是企业支柱,这次矿山开发难度极大,而且,从文件中抽出一张纯英文纸张,麦穗儿仔细看下来,是一位地质学家的土地勘察报告,这块土地是可能存在隐患的,换句话说,矿山开采极有可能在开采过程中被叫停。

&ep;&ep;如此一来,企业损失谁赔偿?

&ep;&ep;能做到独立开采的企业并不多,人力物力财力缺一不可。

&ep;&ep;然而顾氏现在已经多方面岌岌可危,中心未被动摇,但周边细碎的零件都已经松动,若这个竞标地出现一丝差池,连中心都会濒临崩塌。

&ep;&ep;果然,顾长挚有心结,或者说儿时的不甘转化成了一种执念,他要毁掉的是顾氏,还是顾善?

&ep;&ep;麦穗儿将资料重新放到原先位置,合上抽屉,她抿唇,起身翻查其他区域,试图找到有关他过去的一些线索。

&ep;&ep;但,一无所获。

&ep;&ep;疲惫的靠在柜子边,麦穗儿迟疑的从兜里翻找出手机。

&ep;&ep;她不想让顾长挚生气,但是,有些时候,不是她想这么做的……

&ep;&ep;窗外夜色愈发浓郁。

&ep;&ep;一望无际的黑暗里亮起盏盏星火,像是有温度,让人很想靠近。

&ep;&ep;顾长挚收回视线,他半躺在酒店套房玻璃垂地门下的软榻上,双脚虽随意的搁在米白色绒毯上,面色却不轻松。

&ep;&ep;揉了揉太阳穴,他闭上双眼,脑海里凌乱不堪,眼前总会不自觉冒出麦穗儿的脸,偶尔会有冲动想离开此地,想回家,但是……回去做什么?他不敢面对她,他想听她说话,又怕她激怒他……

&ep;&ep;眉心纠结,萦绕着化不开的烦躁。

&ep;&ep;“哦,长挚,真难得,我以为我们再没有机会聊天儿……”一道不太标准的美式普通话盘旋在半空,咬字特别重的儿化音显得尤其滑稽。

&ep;&ep;顾长挚睁开眼眸,望着桌上搁着的笔记本电脑,此刻与他通话的正是远在重洋外的易玄。

&ep;&ep;嗤笑一声,顾长挚有气无力的低声道,“你干的好事,我现在不想听解释或者道歉,给我治疗方案或者药物,我已经不太能控制住情绪。”

&ep;&ep;“这么糟糕,哦,这可真是个不幸的消息,我很遗憾……”易玄中文不错,奈何语气总是过于浮夸,他一本正经道,“不过,你不能把这个锅扣给我,我这些年的确没有找到有力的治疗方法,但我却非……非常信守承诺,并没有把你实际病情告诉任何人,而是替你掩饰,我一直以为凭借你强悍的意志力,‘他’不太可能会再出现,看来,是我错了。”

&ep;&ep;顾长挚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我没打算你能帮到我什么,年轻时候是有过指望,所以我将我个人总结的病情告知与你,但这恰恰也证明了我的坦诚与信任是有多愚蠢。”

&ep;&ep;事实上,易玄的确相当了解他病情。

&ep;&ep;比陈遇安更加了解,然而,这并未改变什么。

&ep;&ep;在美国治疗那段时间的真实情况,与陈遇安早前对麦穗儿所言并无任何出处。他们对夜晚里缄默胆怯的“顾长挚二号”无能为力。

&ep;&ep;电脑里忽的传出几声咳嗽,似有些尴尬,易玄非常细微的咕哝了句“我也没见过你这么难搞的病人”,连忙生硬的岔开话题,语气轻扬,“听说你要结婚了?和麦穗儿,ohgod!可惜我有个研究学会必须出席,真是太可惜了,毕竟我也算是你们美好爱情的见证人之一,不是么?”

&ep;&ep;顾长挚缓慢睁开紧闭的眼眸,余光扫了眼窗外璀璨,像是看到了她那双莹润的眼睛,平和而又安静,抚慰了他此刻有些燥乱的心,“她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ep;&ep;“穗儿?no,说起来,我们像是许久没有联系!”转而颇有些笃定得意的断言,带着浓厚的美式腔调,“可能陷入爱情的女人已经无暇再顾及工作,不过……”

&ep;&ep;“给我开一些镇静情绪的药物,药力加倍。”顾长挚蓦地打断他兴致盎然的臆测,沉声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